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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文心却不知道还有这些事在里头，只道余容是为她受了罚，把书册一扔，披了斗蓬就要去松风水阁，石桂急急跟在后头：&ldo;姑娘慢些。&rdo;玉絮手上事正多，伸头看石桂跟着，也就不再上前，指派了六出留下来看屋子：&ldo;屋里这许多东西，我都点过一回，外头有热闹你也跟蕊香轮着去看，丢的线香盖儿还没寻着，可不能再失了东西。&rdo;叶文心一路去了松风水阁，到了门上，守门的婆子却腆了脸儿笑着不敢开门：&ldo;表姑娘且别为难我，太太下了令，让二姑娘思过，谁来都不能开门的。&rdo;叶文心既想见余容，又不想违背了叶氏的话，石桂轻笑一声：&ldo;妈妈可真是的，我们姑娘是来找三姑娘说话下棋的，不干二姑娘甚事，二姑娘思过，三姑娘总没跟着一道罢。&rdo;守门的婆子没了话说，这两位就住在一个屋里，叶氏又确是不曾吩咐过连宋泽芝也一道禁足，想一想只得放了行，叶文心往里去，石桂又笑盈盈摸出十来个钱来，塞到婆子手里：&ldo;给妈妈吃点心。&rdo;余容泽芝两个却还是原来那样安闲，该做针线的做针线，该打棋谱的打棋谱，知道叶文心来了，还让紫楼去泡三清茶来，叶文心见她头一声便道：&ldo;若不是我，你也不会挨罚的。&rdo;余容一半儿是替叶文心出头，听她这样说倒笑起来，弯眉舒展，面上再无忧色：&ldo;表姐言重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，是为你又不是为你。&rdo;余容自去赔礼，宋之湄有心难为她，就是不受礼，一回二回的装病痛，只说心闷气滞，难受得起不来。余容下回再去，就带了绣箩，坐下来扎针，身边的眼色耳语俱都听不见，分好的线绣完了，站起来道一声：&ldo;我明儿再来看大姐姐。&rdo;宋之湄无法，被迫受了，病再不好，她就天天来坐着，也不说话也不扰人，靠窗绣花，把宋之湄气得眉毛直跳，却拿她全无办法。叶文心听她说了，咬着袖子笑个不住，人都歪到了榻上，看余容还一本正经，撑着手点点她：&ldo;倒真只有你才能治她了。&rdo;石桂再没想到这个二姑娘竟是不鸣则已，一鸣惊人，竟还是个绵里藏针的性子，宋之湄能忍，她更能忍，不仅能忍，做事竟这样慡脆利落，倒叫人刮目相看。扶了叶文心回去时见她面带隐忧，便劝慰道：&ldo;老太太太太也不想罚二姑娘，只这回叫二太太拿捏了，这才非罚不可，高高举起，轻轻落下，姑娘也不必替她忧心。&rdo;叶文心眉间轻锁，听见石桂宽慰才松一松：&ldo;我哪里是为这个。&rdo;过年之后至多再有一月，她就得进宫去了。石桂立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，轻笑一声：&ldo;姑娘早已经有了决断，怎么这会儿倒犹豫起来了。&rdo;叶文心身边没人识字，她这些天不住在看《神农本糙》《千金方》，不时还在纸上划拉几笔，这些俱没瞒着石桂，她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裴姑姑说了，进宫选秀的姑娘越加得保重身子，若是生了病，就得挪出来，离主位一步之遥，天大的恩宠还没落在身上，就已经消受不起的，大有人在。叶文心当即心头一动，只敛了神色不露出来，石桂却觉着这是裴姑姑故意说的，说给有心人听，叶文心就是这个有心人：&ldo;姑姑是个有志气的，也因着有志气才想出宫自个儿过清净日子，她许是体察了姑娘的心意，这才指了一条路给姑娘走。&rdo;叶文心自家也有所觉，心里感激裴姑姑，却不能露出来，若叫冯嬷嬷察觉，她想办的事也就办不成了，搭着石桂的手叹息一声：&ldo;若是这条路真能走得平坦，倒是我的福气了。&rdo;白塔幽篁里有石桂在，春燕便早早把年节里要发的赏送了过来，比着叶氏院子里的来，连同九月的一道，让淡竹先送过来：&ldo;还想着年里得闲能聚一聚，哪知道你得跟着去叶家，这个给你，春燕姐姐叫我送来的。&rdo;除开两份月钱，照样还是衣料，还有一只银花钗，九月拿在手里摩挲，之桃凑过来看一回：&ldo;这个同你原来那一枝倒是一套的，过年的时候你正好戴。&rdo;九月原先那枝哪里还在她身上，勉强笑一笑，便留下淡竹跟石桂说话，自个儿当差去了，石菊是个不爱说话的，淡竹偏偏又是个爱说爱笑的，原来石桂还能搭茬问几句，等石桂走了，就没人同她一道扯闲篇，好容易当一回差事过来，拉了她的手说个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