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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妾那时候就说昔毛延寿时,汉宫为之多出一个孤独美人——王昭君。幸得昭君出塞之事,方不葬送其美。如今行云堂里也许还有这样一位混账画师吧!看富贵眼开时,惟恐宫中多出两个寂寂深宫中的昭君来,不允许与君王相见。
宋玉绰的脸上浮上苦涩的笑容,另一位王昭君呢?这不是宋玉绰有意在胡话里杜撰出来的故事吗?“王昭君”到底是什么意思?它究竟与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!”有什么样的关系?宋玉绰的一生都在与“王昭君”打交道。明贞夫人的阴错阳差有悖于本人原意,不然以后也不需要胡乱喝草药了,也就不知道沈未病了,更不可能进入内药局了,从此什么事情都由此转换。
宋赢彻皱眉流露不满之情,明贞夫人急着提示,言语微露骨感,明贞夫人也察觉其失言之处,连忙转移话题。
明贞夫人影射某人差点毁掉咱俩的未来,不消说是陆昭容。宁妃的死让人震惊,宁妃死得太早,也太惨了!宋玉绰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碎了:宁妃真的死了吗?宁妃真的死在这里吗?而且宋玉绰的诧异也没有宁姐深,脸色苍白,双眸紧盯着炉中攒起的火苗,也不知道这眼里的倒影究竟是熊熊烈火还是心头仇恨。
过了大半个时辰,茶就过去了,明贞夫人把宋赢彻送到门口先走了,宋玉绰和谢长安跟踪了一下,然后和明贞夫人谢了谢,然后就走了。
只可惜谢长安一路上不说话,面色阴郁可怕。宋玉绰说什么她都不理睬,好生没趣,何况还不提劝她别思虑过多呢。明贞是明宣宗朱瞻基第三子,自幼丧父,由母亲抚养成人。谢长安与父亲在一起生活多年,对其性格,性情略知一二。原以为明贞夫人不一定句句都是真的,这夫人并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无能宽容,怕是个玩心机的能手。谢长安嘴上说不在乎,可她却不容易释怀,对于明贞夫人的话谢长安这一刻明显全盘相信,只是因为她和陆昭容积怨太重。
时间尚早,不愿回到兰若堂一个人漫步宜春苑。这是一个春意盎然、万物复苏的季节。阳春三月,空气里弥漫着春天的气息。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向大地,给人们带来了温馨与希望。宋玉绰漫步在花园中。宋玉绰驻足于一丛榴花树下,突然间穿过浓浓的花香,抓拍到了那一抹似曾相识的龙涎香。
宋赢彻无声无息地出了花树后面,选了一枝赤色榴花插在两鬓之间,宋玉绰回头看着它,奇怪地说:“宋赢彻来这干什么,是不是特意吓唬宋玉绰呢?”
周围没有内侍侍从,有的只是宋玉绰和他两个人,静静地站在花树之下,似乎可以听见榴花全株凋零之声,寂静而虚幻的一幕。他微微笑了一下,目光温柔而坚定:“你就是宋玉绰最爱的人,你叫宋玉绰什么名字?”宋玉绰知道,他是宋玉绰心中的那个他。“你为什么喜欢宋玉绰?他笑了,掀起了宋玉绰低垂的几根头发,话音缥缈如天外:“不许动,只看你一眼!”
“不就是每天都能看到的嘛?”宋玉绰轻声地问。他微微抬起头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:哦!宋玉绰知道你一定在想什么。“是的,宋玉绰就是想你。”他轻轻说道。宋玉绰的心被触动了。宋玉绰微笑着说,可是,他的双眸在这一刻却沉浸在无限温柔中,而不是简单地说着微笑。刹那间内心动了起来,只和他两人静静地站在榴花树底下,树影变成了朦胧的水波,落叶扑簌簌声长吁短叹,辨不出他这一刻的柔情究竟是真是幻。
他声音很低地问:“为什么眼睛那么肿、流泪?”
宋玉绰低下头,盯着挂在腰上的兰草玉佩轻轻地说:“天热得困倦,睡得更香了,眼睛都肿了起来。”“是啊!天这么热,你怎么还睡得那么好呢?”“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”“因为你想出去散散步呀!”宋玉绰回答道。宋玉绰漫不经心地找了个借口来掩饰自己。
眸子发亮,问:“睡得多了没?太医过来看了没?”
宋玉绰愣了一下,一刹那才回过神来,困倦就是孕妇的一种表现,而他也在猜测着宋玉绰是否怀孕。他把宋玉绰带到客厅的沙发上。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束鲜花。宋玉绰一愣,不知他要做什么。“你是准备送宋玉绰一束榴花吗?”他问宋玉绰。宋玉绰脸颊微微发红,背过头摘了朵榴花说:“太快了!”说完便后悔了,咋说话那么轻浮。
他听了哂后,仿佛感到了宋玉绰的可爱之处,探手给宋玉绰添了一枝榴花说:“多子多福啊!榴花就是好兆头,你们宫中也种上几朵就行!”
“种石榴是干什么的?”“种石榴卖给谁?”“卖给孩子!”宋玉绰问他,他回答道:“卖给孩子。”“你说的是真的吧?”宋玉绰问道。“真的!宋玉绰温柔地嘟哝了几句,深入挖掘了他话语里的深意,脸上更热了,像方才喝下茶汤一样沸腾起来。他是不是在影射宋玉绰的小孩?
说到榴花时,忽而想起谢长安孤苦伶仃的样子,今晚她怕再难以入眠,便小心翼翼地开口说:“刚才去过玉宜轩。宁顺仪这里榴花开得正艳,一树树地,似火灼烧。宋赢彻不来看么?”“当然去了。”谢长安笑着说,“你不知道,那是宋玉绰们两人最喜欢的地方。”宋玉绰听后不禁哑然一笑:“那是什么意思呢?宋玉绰最多只能在这里说说,宋赢彻的偏爱并不是任由宋玉绰摆弄。
宋赢彻负手站在那里,冥思苦想没说一会儿,但岔开话题说:“上月说好带你上快雪楼的,向来不得空虚。朕今想起,倒不如今带你走吧!”
快雪楼所典藏的古往今来的名家书画都在皇宫里收藏,若无陛下的圣谕寻常宫人无法不出。在宋玉绰的记忆里,有一件事让宋玉绰终身难忘。那一年,宋玉绰出生于清朝道光年间,父亲是一个很有名望的书法家,母亲是位才女,宋玉绰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和熏陶。君亲携吾行云堂中,吾自然歆羡。
而且宋玉绰和陛下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快雪楼里,那更是和宋玉绰有着不一样的含义。
圣上把宋玉绰引到快雪楼前,行云堂里罕见的画院正大人们当面迎到了门口,画师接踵而至躬身相问,后面是几十位素衣宫女跪拜。
宋赢彻一路上没有回避,执意要牵着宋玉绰的双手,在人前,宋玉绰掌心沁出汩汩汗珠。忽而觉得一缕眼光刺进了身体,由不得回头去找,但见一袭湖蓝直衣,何微之站在了画师最尽头。“怎么了?“宋玉绰好奇地问,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?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画画的呀!““宋玉绰只是想看看你。“何微之说。他抬起头,略带惊讶地盯着宋玉绰。
他并没有生出宋赢彻这般美好的相貌,更没有沈未病那通透灿烂的眼眸,但他的表情里却总是隐约可见几缕忧伤,如四月山风吹樱花一般落寞,赢得行云堂宫女无数仰慕亦属常理。
以前在内药局病过好几天,后来发生变故,算起来将近3个月没见到。在这段时间里,他一直忙着做工作。他是个很认真的人,在处理公务之余,总会抽出时间与宋玉绰聊一些话,宋玉绰也总是以各种方式回应他。这次是做了妃子以后第一次见他,没有办法进去详谈,只对他点头浅笑了一下,算是见了礼。
宋赢彻陪读了快雪楼的画,叫宫女奉上茶水,碰巧那个宫女就是春儿。她笑道:“妹妹,快把画拿出来看看吧!”宋玉绰接过画轴一看,是一幅名为《秋山问君》的山水画卷。“这是什么画呀?”春儿不解地问。宋赢彻忙里偷闲给宋玉绰找了张《秋山问道图》。于是宋玉绰问春儿轻问:“妹妹可好了?”
她无声地瞟着宋玉绰,目光忽明忽暗,含情诉状,但考虑到宋赢彻在,把那话儿再忍着要回,而宋玉绰无法催促她赶快开口,怕惊动宋赢彻。“春儿,你看……“宋玉绰在心中轻轻念道,“这是什么画?这么好看?“春儿抬头望着宋玉绰念。“这是宋玉绰画的。春儿犹豫着,宋赢彻已把那幅画寄给宋玉绰,春儿万般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,临行前,不忘投宋玉绰个惆怅的目光,宋玉绰更相信这里面必有波折。
和宋赢彻的感情微妙,自己即使受到琐事拖延,还是要派人悄悄地送去信件,本人更是把信件收在书匣里,罕有能和其答诗唱和者。一日清晨,宋玉绰在书房里写作业,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宋玉绰朝窗外望去,只见一个年轻男子,从窗口爬出,向门外疾走而来。他约有三十多岁吧?虽然没有寤寐思服,辗转反侧,那一天如果没有得到自己的音讯,情绪如果有新月残缺的遗憾,也许就已经成为一种习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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