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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单拿出手机给戚丰发短信，刚发送出去，当事人的身影就出现在小卖铺门口。&ldo;刚才贺鹏没跟你说什么吧？&rdo;&ldo;没说什么。&rdo;黄单问道，&ldo;你们接工程，会跟负责人签合同吗？&rdo;戚丰的身上没烟味，嘴里有薄荷糖的味道，&ldo;签了，合同里写的是楼盖到九层给钱。&rdo;他扯扯嘴皮子，声音模糊，&ldo;那个姓杨的孙子现在被关在派出所里，死活就是没钱，什么办法都没有。&rdo;黄单抿抿嘴，&ldo;那不就是个骗子？&rdo;戚丰耸耸肩，用着轻松的语调，眼里却浮现一抹冷意，&ldo;是啊，就是骗子。&rdo;黄单绕过柜台，&ldo;工程烂尾，你们工头会损失多少？&rdo;戚丰说要看情况，如果是包工包料的，钢筋混凝土，塔吊等的建筑材料都没给钱，怎么也得几百万。现在谁都要不到钱，只能这么着了，逼急了就是一条命。黄单问道，&ldo;贺鹏是包工包料？&rdo;戚丰找了个凳子坐下来，&ldo;嗯。&rdo;黄单觉得怪异，几百万啊，贺鹏没理由那么无所谓。除非……黄单刚生出的一个念头就被男人的声音打乱，&ldo;叔叔养你没问题的。&rdo;戚丰的舌尖裹着薄荷糖，&ldo;我留在这里陪你过年，过完年你陪我去别的城市。&rdo;黄单说，&ldo;好哦。&rdo;戚丰的音量放的更低，&ldo;说实话，叔叔真没见过你这么乖的。&rdo;黄单瞥他一眼。戚丰忽然说了一句，&ldo;你回去问问你爸，他跟贺鹏之前是不是搞过什么工程。&rdo;黄单反问，&ldo;怎么？&rdo;戚丰说，&ldo;我觉得贺鹏不对劲。&rdo;黄单晚上找着机会，就走到原主爸身边，吸着二手烟把戚丰说的事问了。张父刚丢下饭碗就吞云吐雾，&ldo;当初是有一个工程，就是政府的那个，还是贺鹏给弄到手的，他说手上的钱不够，一个人做不下来。&rdo;黄单没出声，面不改色的听着。大概是人死的死，钱也没了，事情已经尘埃落定，张父没有再像前段时间那么遮掩，&ldo;王东强说他要做，爸跟贺鹏各借了几十万给他，工程搞完了给我们两个分成，都是打了借据，签了合同的。&rdo;黄单觉得这件事更蹊跷了。王东强死了，他没房没车，问贺鹏借的几十万，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，更大的可能是不了了之。贺鹏就不愤怒，不慌？黄单还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，警方怎么查不到那个工程？他蹙蹙眉心，会不会上头有人参与了进来？张父把烟头丢地上，&ldo;现在爸越想越不对劲，王东强又死了，要问个事都问不了。&rdo;越想越气，张父把凳子踢开，站起来背着手走动，&ldo;操逼的王东强，死前还把借据给偷了，要不是查到银行的记录，我说破天都没人信。&rdo;黄单问，&ldo;爸，你说王东强他是不是被骗了？&rdo;张父没一点同情心，&ldo;说不定。&rdo;他说起一段往事，十几二十年前有个朋友找他，介绍了一个工程，他信以为真，一头热的栽进去，结果就被骗了几万。那时候的几万块跟现在的几万块不是一个概念，张父差点自杀。人心险恶，为了利益，什么事都干的出来。张父叹口气，&ldo;别跟你妈说一个字，不然她会闹翻天。&rdo;黄单答应了，&ldo;爸，你不是说当时你跟贺鹏都借了王东强一笔钱吗？王东强把给你打的借据毁了，那他给贺鹏打的……&rdo;张父打断他，&ldo;这还用说？&rdo;&ldo;王东强肯定要偷就偷两个，不可能留着谁的。&rdo;他沉吟，&ldo;不过，贺鹏兴许把借据那种东西保管的更隐秘，王东强没偷到，贺鹏出事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，借据偷不到手，就想把人弄死。&rdo;黄单捏着手指，&ldo;贺鹏借王东强的钱打水漂，工程又出事，他应该很急的。&rdo;张父冷哼，&ldo;可不是，那小子心态倒是很好，跟个没事人似的。&rdo;&ldo;再说了，心态好不好的都一个样，王东强家摆明着就是有命没钱，搞不好多上门几次，就闹出人命，倒霉的还是自己。&rdo;黄单望着虚空一处发呆，话是那么说，可是那种事摊在谁身上，怎么可能跟没事人一样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