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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阳的脚步顿了一下，又接上去，&ldo;什么时候的事，我怎么不记得了。&rdo;&ldo;哪天忘了，就在澡堂里。&rdo;工友不在意的说，&ldo;行了行了，借钱而已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，我还经常跟我老乡借呢。&rdo;周阳摸后脑勺，&ldo;我这不是脸皮薄嘛。&rdo;他严肃的说，&ldo;不过这回我真没跟头儿借，是我自己攒的。&rdo;工友拍拍周阳的肩膀，敷衍的说信。周阳撇了撇嘴角，垂头嘀咕了句什么，一旁的工友没听见。和工友分开，周阳去小卖铺买小本子和笔。黄单刚好要去门口的绿化池边丢垃圾袋，俩人撞个正着。身高的差距，周阳的脑门撞上黄单的胸口。那一下撞的不轻，黄单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，他靠着玻璃门滑坐在地。周阳蹦出去好远，震惊地拿手指着哭出声的人，话都说不利索了，&ldo;你你……我……不是我……&rdo;黄单坐在门槛上，疼的不停抽气，眼泪流了一脸。周阳的眼睛瞪大，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点，&ldo;喂，你不要紧吧？我靠，你是不是想讹我啊哥哥。&rdo;黄单只是哭，嘴里发不出别的音。周阳正不知道怎么办，他刚巧瞥到对面的工地里面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，就连忙大声挥手喊，&ldo;戚大哥，你快过来，我闯祸了‐‐&rdo;戚丰到那儿时，就看到地上坐着个人，他压抑着抽泣，哭声里有呜咽声，地上已经有了一小滩水迹。小卖铺黄单的胸口好疼，他要怀疑周阳是不是看准了，故意撞上来的。应该不可能的，他们之间仅有的交流只在买卖东西的时候，没有任何冲突和瓜葛。黄单哭的快抽过去了。他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，但是管家从小就跟他说，他在长大的过程中会结识很多朋友，无论何时都要控制自己的情绪，不要让那些人觉得没有父母的孩子缺少教养。那句话被黄单记在了心里，时间一长，哪怕是听着同性爆粗口，他也没法从嘴里蹦出那些字眼。水泥地上的水迹面积越来越大，这是要哭瘫了啊，在场的戚丰和周阳都目睹了这一幕，俩人相视一眼，是一模一样的惊讶。戚丰皱眉，&ldo;怎么回事？&rdo;周阳简短说出事情的经过，&ldo;我来这里买东西，他正好出来，我跟他都没留意，就撞到了一起。&rdo;戚丰面露古怪之色，&ldo;只是撞了一下？&rdo;周阳一脸无辜，&ldo;是啊，戚大哥，真的就只是撞了一下。&rdo;他的脑门红了一片，既没叫，也没哭，跟个没事人似的，照样活蹦乱跳，想不通对方怎么哭的这么厉害，&ldo;没道理的啊。&rdo;戚丰看着地上的人，&ldo;你哭什么？&rdo;黄单垂着头，肩膀挎下来，他没有说话，一声一声抽泣，嗓子里有呜咽声。戚丰眉间的纹路更深，他侧头看周阳。周阳撇撇嘴，脸上挂着迷茫又无语的表情，&ldo;我也想知道是怎么了。&rdo;戚丰踢踢青年，力道不轻不重的，&ldo;你先起来，有什么事进屋里说，别在外头哭。&rdo;黄单还是没回应。周阳挠挠头，&ldo;戚大哥，要不我们把他扶进去吧。&rdo;戚丰闻言，只是冷哼了声，&ldo;有什么好扶的，他又不是不能走。&rdo;周阳干笑，&ldo;怎么也是我撞了他。&rdo;戚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皮底下的青年，视线从他的黑色发顶往下移，先是一截白皙的脖颈，耳后是敞开的t恤领口，锁骨，视线就停在这里，没有再往下。&ldo;跟你没关系，哪有人随便撞一下就哭成这样子，又不是纸扎的。&rdo;周阳有点儿急，&ldo;可可是……&rdo;这时候，有车停在路边，下来了两个男的，他们要去前面的河边钓鱼，过来小卖铺买水和烟，还有吃的，看到门口的情形，都一脸疑惑。戚丰开口，&ldo;小弟弟，有人来你家的小卖铺买东西了。&rdo;黄单依旧没抬头。那俩人从他身边擦过，去小卖铺拿了自己要买的，&ldo;谁给我们算一下钱？&rdo;门口站着三人，一个在哭，一个帮不上忙，另一个懒的过问。那俩人不是第一回来小卖铺，他们认得黄单，催促道，&ldo;小兄弟，我们赶着去钓鱼，你先把钱算了再哭啊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