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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一夜无猫（第1页）

这是枫娘第一次明确和李澄说，他会离开一段时间，一切会和以前不一样。李澄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，她有些担心，有些彷徨，还有一丝她自己也没有意料到的期待。

至于期待的是什么，是利用这几年华丽变身，还是利用这几年给自己寻个不错的未来，她暂时还没想通，不过她总不会比前世更差就是了。

屋里韭黄和蒜苗，不知道枫娘说的这次是什么意思，但两人并不在意。已经是公子的人了，那公子就算说白天黑，晚上亮，那也是对的。

晚饭的时候，王保史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。这种不对，和往常不一样，他竟然一时没摸到头绪。

“衡州菜好吃，就是太油了。比方说这虾子，咱们是清蒸或者葱炒，这里是过油再炒。”赵瀚文心情好，白天完成了一件大事，又自觉不小心看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，现在胃口也好，话也多。

“赵公子，那你觉得好吃么？”王保史这一句赵公子，引得众人都抬头了。这阴阳怪气的风格，好久没出现了。

李澄看了眼枫娘，枫娘最近两年好像都没再阴阳怪气过，奇怪啊。

“看我能下饭？”枫娘抬头看见李澄的表情，瞬间懂了她的意思。这人真是阴阳怪气，她有的说，对她好，她还满肚子怀疑，真是气人。

“好吃，口味重的都好吃，就是吃完了总口渴。”赵瀚文在心里，已经一再拔高了李澄的地位，开口帮李澄岔开这个没法回答的问题。

“怪不得，最近看赵公子的衣服都有点紧了。”

“是么？”赵瀚文低头看看，果然还是很瘦，王保史只不过是在阴阳。

“赵家一下子掏出一百多万两现银，短时间再拿银子出来，怕是不凑手。”枫娘自言自语，就跟真事一样替赵家担心。

“唉，希望王爷能体谅我赵家。”赵瀚文咽下嘴里的东西，双手抱拳对着京城方向挥了挥。

“赵公子的诚意十足，其心可鉴啊。”十几日后，晋王身边的白衣内侍，看过晋王让他看的信后，也不禁感慨了一句。一百多万，赵公子肯定是知道生辰礼一年要上一次的吧，这是要把全部身家都给王爷啊。

拍卖会第二天、第三天，花了“太多”的赵公子一行人，只象征性拍下了几件首饰，其他大部分时候只是在当观众。李澄带了纸去，自己在现场计算佣金，想着这次能赚多少钱，又估计了后几年的收益，笑得嘴都合不上了。枫娘看了眼那数字，觉得两年后可能勉强够他用。

冯诗章拍了好几样东西，亲戚太多麻烦就在这，参加个拍卖会都要替好几家人代买。冯三晚上帮着整理回京行李，只想快点回京。这衡州的野猫委实太多，主子还是个不肯杀生的，抓了放出去，放出去第二天又跑回来，下人们简直苦不堪言。

“今晚就别去了，咱们也要走了，都睡个好觉吧。”李澄在墙角处，拉住了正准备上墙的韭黄。

“姑娘，可是咱们谈好的条件？”韭黄为难，一天是一天的报酬，少干一天，她不是很乐意啊。

“没事，我照付，不去了。”李澄个子没韭黄高，拉着韭黄袖子，就跟小孩拉大人衣服一样。

“行，你等我一会啊，我袖子里有东西。”韭黄站上墙，把袖子里藏着的荆芥叶子抖落到墙外。

一夜无猫，冯诗章却依然没有睡踏实，这衡州城和他犯冲。

赵家，赵翰武蹲在门口，等着他哥的马车一出现，就送给他哥他一个惊天消息，那就是你要挨揍了。赵老爷这几日隐隐约约听人说，他儿子干了一票大的，他和自己夫人并不知道这是左手倒右手的买卖，只觉得自己儿子怕是脑残了，这败家子。让你上进，你得循序渐进啊。

赵瀚文一行人回来，就看见了幸灾乐祸的赵翰武。赵瀚文听了不慌不忙，先是送枫娘等人回了院子，然后让管事找了十二个丫鬟来，一人一个捧着枫娘送给他娘的花瓶，一路大踏步朝着赵夫人的院子走了去。

十二个瓶子在赵夫人院子的正厅一字摆开，赵老爷牙都痒了，这小子是打着投鼠忌器的算盘，让自己想想踹他会不会直接把他一脚踹花瓶上去？赵老爷和赵夫人使了个眼色，只觉得这大儿子真是从小没怎么挨过揍，是谁说打孩子还有场地局限的，在屋子里打才是更顺手哦。

赵老爷、赵夫人把赵瀚文带走了，关门前看了眼赵翰武，说如果想陪着他哥一起挨揍，大可以进门一起听。赵翰武脸上的伤刚好利索的，当下顺着墙边溜走了。

当日，赵瀚文和赵家二位掌权者说了什么，已经无人知晓，曾有人怀疑他们三个是躲在床上，拉着床帘交谈的。因为院子里负责看门的婆子指着天对二少爷发誓，她老婆子一把年龄可能是耳背了，真是一个字都没听见，完全不知道大少爷是怎么逃避挨揍的。

对此，共事的婆子丫鬟们说，她耳朵尖得要命，谁要是背后说主子一句坏话，能被她骂死。但是她又信神佛，既然敢指天发誓，那只能说明她确实是没听见。

这场关乎赵家未来几代人的谈话，到最后都是一个谜。虽然关于赵家的崛起有过很多未解之谜，但这件事和二少爷赵翰武的嫁娶之事堪称其中之最。

李澄晚上是和卢云一起吃的饭，出门好几天，她有点想自己姨母了。卢云把家里这两天的事和她说了一下，然后又问了一嘴大少爷是不是惹祸了，这几天老爷和夫人看上去有点心事重重。

李澄摇头，说就是买了点东西，可能是花钱花多了？卢云摇头，花钱花多了，要是为这事生气那就不是赵夫人了。卢云会这么想，当然是因为李澄“忘了”告诉她到底是花了多少钱。

“大少爷出来了么？”卢云和李澄吃完饭，看红叶从外面进来，就问了一句。

“还没，屋里灯都没点呢。刚才有个婆子问要不要点灯，被夫人拒绝了，让她们离远点。”红叶是卢云打发过去问情况的，要是真出事了，她们这些姨娘都得赶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