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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篇 塞丽娜的日记3（第1页）

日记时间：水浒灵域世界（68号人工智能）1109年6月初7

负责人姓名：塞丽娜（月光）

具体工作内容：

人事部的各位同事，告诉你们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，我想我知道徐文雅董事招揽尤西亚的其中一个原因了，她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——潜力，或者说成长性。

今天早晨我正坐在“十八层地狱”的休息室享用早茶，嗯……一杯普普通通的青茶，它是我很久以来的习惯，同时我也在看一位同事的科研论文，结果尤西亚突然走进来，而且风风火火地坐到了我对面的沙发。

“塞丽娜董事，我有问题想请教你。”

“希望是有价值的问题，我的时间同样很宝贵。”我仍然被科研论文吸引，所以没有抬头看她。

“天狱集团为什么确定人类有天敌？”

“抱歉，它属于最高机密，除非你成为天狱集团的领袖，或者本就是外界的人类领袖，不然没有必要知道。”

我以为尤西亚会退却，没想到她竟然执着地问：“阁下能不能用科学的逻辑来解除我的疑惑，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。”

“不能。”我抬头看向尤西亚的眼睛，发现她深邃的蓝眼睛已经没有昨天的茫然，反而透露出坚定和执着，是的，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与我一样的眼神，所以我选择给予她一些提示。“不过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。”

“请问。”尤西亚笑起来非常美，而且她确实挺聪明的，尽管聪明本身没有什么意义，但还是值得夸奖。

“一头牛如果在森林里找不到别的动物，你觉得会是出于什么原因？”我笑着说。

“它在动物园的森林？”

“一条鱼在水里找不到别的鱼呢？”我看着手里的科研报告继续追问。

“它……它也在动物园里，或者是在鱼缸？”尤西亚惊愕地说。

我笑着看了她一眼，然后又重新看向手里的科研论文：“我们聊的话不是合乎逻辑的推论，仅仅是一种猜想，因为它能延伸出无数种可能性，但我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在于我希望你能明白，如果……注意，我说的是如果，也就是提出一个假设，宇宙里真的没有别的智慧生命，你觉得它意味着什么？”

尤西亚思考了很久，具体多久不好说，但她最后的样子显得非常惭愧：“抱歉！我想不到！”

“因为你缺乏基础知识。”我顿了一下，随后用肯定的语气告诉她：“物理世界全部都能用公式表达，它具体神奇到什么地步呢，也就是说任何一点点公式的误差都会导致崩溃，彷如一种程序，只需要错一处就造成系统瘫痪……昨天我似乎对你说过，银河系至少有一千多亿个类似太阳系的星系，宇宙有至少数千亿类似银河系的星群，这种情况之下，如果你证明宇宙里没有别的智慧生命，你能理解它是多么恐怖吗？”

“我们有可能是被某种东西编辑出来的，甚至推导出一切都没有意义。”尤西亚终于领悟了我想说的话。

“对！如果那样，我们甚至有可能……嗯，比喻为虚拟游戏里的NPC，所以要庆幸有天敌，而且人类应该有天敌，它符合我们目前认知的自然规律，当然，这是站在科学的角度探讨问题，不要拿道德观念来指责我，正因为我比谁都害怕人类灭绝，所以我才要努力探索和发现！”

“我能做些什么？”尤西亚勇敢地说。

我忍不住再度看向她，因为很少有人在知道这个问题之后会思考自己能做什么。

“你刚刚已经基于问题做出猜想，那么接下来就是提出问题和验证，不过它是一个非常非常庞大的课题，需要很多的知识和工具，也不是一个人能完成，你暂时没有那种能力，所以，如果你真的很感兴趣，我建议你选择一个自己摸得着的课题，例如想好证明这种假设需要什么前提，然后准备工具，如果没有工具，你就设法创造它，然后考虑创造它需要学习什么，最后就是恭喜你成为科学家的一员……但是，科学家距离伟大的科学家有遥远的距离，你需要付出很多，不过它会很有趣。”

“谢谢。”尤西亚轻柔地说。

“不客气。”我重新把目光放回了手里的科研论文。

尤西亚没有离开，反而再度问说：“能告诉我你在看什么吗？我感觉你好像很烦恼？”

“嗯？噢！”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尤西亚，所以没有拒绝。“团队里的一位同事发表了一篇创新的论文，非常有价值，而且他在实验期间曾经得到我的帮助，如今他希望我也能署名，我在考虑究竟要不要署名。”

“这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，为什么你会犹豫呢？”尤西亚问。

“因为它没有我的智慧。”我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回答她。“我觉得有一件事很可怕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尤西亚问。

“失去进取的勇气。”

我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