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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淮深仍旧伫立在那。
屋内暖气充足,他身上黑色羽绒服已经脱下,搭在臂弯。剩一件,半领浅灰毛衣,线绒软糯,纹理细密。
在走廊灯光下,无限柔和,模糊了胸膛结实精壮的轮廓,也模糊了贲张起伏的呼吸。
生出一种风平浪静的沉定错觉。
舒湄目光上移,掠过他下颌滋生的胡茬,直直撞进他眼睛,又黑又深,无声注视她。
“过来。”他张开手臂,露出一整副怀抱。
舒湄攥紧拳头,一动不动。
江淮深不催,定立在那,通明灯火,渲染他五官,眉骨鼻江投下的阴影,占了面容三分之一,愈发显得他深沉,难测。
“万里之遥,乘风破浪都走了。这一步迈不动?”
舒湄垂下眼睑,不往前走,反倒后退,“你身上有烟味。”
江淮深一顿,猝不及防从走廊灯火中,披影而出。宽阔胸膛顶上她鼻尖,一步一步,逼着她跨进落地灯朦胧暧昧的光影中。
舒湄眼前是一堵灼热的铜墙铁壁,鼻息间没有烟味,没有酒味,只有雪松的清苦,乌檀的沉厚,混着冰岛不化雪的寒。
冷峻浓厚。
舒湄屏息,小腿撞上单人沙发,她挪动的幅度一直很小,轻易稳住身形,男人还在步步紧逼。
舒湄忍无可忍抬手推他,“要杀要剐,你给个痛快的。”
“还有烟味吗?”
舒湄又恐惧,又烦躁,咬牙切齿,“没了,你香的很,荷兰小香猪都没你香。”
江淮深并不生气,他自出现后的表现,比之前加起来都要平静。
仿佛他恼怒等级是按距离计算,她跑的越近,他怒火越旺,越远,他反倒熄火。
舒湄脑子不合时宜乱蹿想法,却及时打住。
江淮深虽然一直神经,但他有智慧,有城府,心思像没有个底,根本捉摸不透。
怒是怒,不怒说不定更怒。
舒湄瞥他神色。
江淮深也看着她。
屋内暖气空气干燥,又关闭了门窗,光线在她脸上,凝出光晕,面色却不好,苍白惨淡,下巴尖了,眼睛是快干涸的水洼,戒备性的浑浊。
“我的礼物呢?
舒湄敏锐捕捉到他眼睛深处的怒意,是压抑不住泄露的一分,稍纵即逝。
她不出声。
江淮深知道她为什么不出声,她机灵又急智地。应对他,试着,探着,一点点摸索。
他不露危险,她进。他露一丝,她原地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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