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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霜霜眼眸一凝,心中早已怒气升腾,朝着虚日鼠挥来的拳头就是凶狠一刀重劈!
构筑不起护体罡气,虚日鼠的肉身比起寻常人也硬不了多少,霸道无双的巨刃这一次毫无凝滞,瞬间将虚日鼠的手臂平齐砍断。
断臂飞舞,鲜血喷洒的刹那,遮挡住唐霜霜的视线,虚日鼠另一只手掌悍然探出,重重打在唐霜霜的肩头。
唐霜霜被推着倒滑出去,虽然并未造成多大损失,却也被迫跟虚日鼠又拉开了一大段距离。
而虚日鼠拼着断掉一条胳膊的代价,已经拼命发足狂奔,转瞬跃上码头岸板。
就当萧策以为虚日鼠要逃走时,却看见他奔跑的方向,居然是正在燃着熊熊烈焰的木屋。
下一秒虚日鼠便迎着冲天的火光,毫不畏惧地撞进一片翻滚的火海之中!
这一下子众人全都震惊了,河滩上的韦我峰与李红袖都有些发愣,追到半路的唐霜霜也满脸困惑,萧策站在不远处,望着火海目瞪口呆。
“这老鼠玩儿了命的逃跑,就是为了自焚?这。。。这是自己选个体面的死法吗?”
就在萧策感慨割鹿楼全是些不能以常理揣测的神经病时,原本已经沉寂下去的火场中,突然又爆发出剧烈的声响。
砰!浑身欲火的虚日鼠,顶着锥心刺骨的疼痛,蛮横的又从火海中冲了出来,完好的左手正抱着一根燃烧着的圆木,断裂的右臂也用腋下夹着另一根燃木,就这样像是发了疯般往河道边冲去。
就在众人全都不明所以时,萧策转头望向河岸尽头,发现虚日鼠狂奔的方向,正是一排排大大小小停泊在岸边的船只。
脑海中当即灵光乍现,萧策瞬间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,用出吃奶的劲儿拼命呼喊。
“快拦住他!粮食就藏在那些船里!这厮要放火烧粮!”
李红袖与唐霜霜闻言,顾不得多想萧策是如何发现的,朝着虚日鼠就急速拦截而去。
虚日鼠本就被韦我峰重创,又被唐霜霜斩掉一臂,此刻又被烧的遍体鳞伤,纵然是铁打的身子骨,此刻也再难撑的住,完全凭借着残存的本能,想要烧毁漕粮,自然速度也就越来越慢。
李红袖与唐霜霜几个起落间便越到虚日鼠面前,一刀一剑同时出手,将两根燃烧的圆木打飞。
虚日鼠的意识已经模糊,手中没了工具,但他的身上还燃着烈火,踉踉跄跄的朝船只不断靠近,口中只剩呢喃不清的话语。
“大盛。。失其鹿。。。天下。。。共逐。。之。。”
李红袖想不明白,割鹿楼究竟是如何洗脑,才会让这样一个硬汉子在临死之际,脑海中只剩这样一个执念?
烈火焚身,血流如注,虚日鼠彻底油尽灯枯,已经没有必要再对他出手。
“萧世勋。。。我诅咒你不得好死!”
虚日鼠发出人生中最后一句呐喊,重重摔在岸板上,没有了声息。
望着尸体上仍在燃烧的火焰,以及那密布狰狞的伤疤,李红袖叹息一声,上前将火焰扑灭,算是给其留个体面。
李红袖最是敬重江湖豪杰,虽然各为其主,不可与谋,但虚日鼠一身横练炉火纯青,非经年累月的刻苦修行,绝对达不到这样的高度,若不是他们三人合力胜之不武,绝难奈何得了他。
而且最后关头,虚日鼠仍有机会逃生,可他却选择为割鹿楼效死忠,虽然李红袖不理解,但大为震撼。
一切尘埃落定,唐霜霜背着余福,搀扶着萧策来到船舶停靠的口岸,李红袖也扶着面色有些发白的韦我峰,慢慢赶来汇合。
望着低浅的河水,萧策并没有胜利之后的喜悦,原是为了追查慕容兄妹的下落才来漕渠码头。
可如今线索全断,在场的割鹿楼死伤殆尽,自己的爱将们也不同程度负伤,萧策实在高兴不起来。
萧策并没有急着搜查这些船只,而是转头打量一圈,发现只有唐霜霜气色稍好些,便轻声吩咐。
“霜霜,你拿着阿福的腰牌,去通知京兆府和慎行司,就说失踪的漕粮找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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