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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璟煜被哥哥训斥，只是低头扁嘴道，“我化学系是随便填的。”秋瑀宸待要说什么，手机又响了，自从沈默考了状元，手机可真是没消停过，接起来，竟是小黄帽，张口就道“默默爹爹，棒棒棒；秋二叔，羞羞羞。”非璟煜被秋瑀宸说得正脸红呢，马上有人替自己报仇，心道小黄帽果然是个福星。沈默接了电话，先隔空亲亲小黄帽，才叫道“迟大哥。”没想到是言寓荆接电话，笑道，“不错啊，当年尽想着没考上状元了，现在终于秋瑀宸看着秘书欲言又止的样子，眼神冷了许多，他的专职秘书代表他出国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，如今换来的这一个，除了快餐的口味之外，其他的，都属于很努力却做不好的角色。秋瑀宸也不大为难她，索性只叫他送送文件之类。“秋总，请问，这个，是交给迟少爷吗？”小秘书的声音低低柔柔，还带着些呼吸不畅的感觉。秋瑀宸随意嗯了一声。不再说话。他知道，无论任何地方，任何人，同样势利。小秘书关了门，乘电梯下来，电梯口已经等了一群人，“怎么样，怎么样，老板怎么说。”小秘书腼腆笑了下，早已经有眼明手快的大姐替她端了热橙汁过来，“对啊，怎么说。”小秘书接了橙汁，先道了谢，却还是道，“秋总说，还是把计划书交给迟少爷。”“迟少爷，难道不交给小少爷？”四周人叽叽喳喳的，各自议论了一阵就轰然散开。下午迟慕瑀来上班的时候，杯中茶水的颜色又深了些，他的助理将案子放在他桌上，“迟少爷，这个是秋总交代下来的。”“迟少爷，这次的预算——”“迟少爷，这是上个月的报表。”“迟少爷，这是已经起草好的回函。”迟少爷，迟少爷——迟慕瑀没说话，也没抬头，他很忙，尽管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进恒河学着处理事务，那些繁冗的表格清单之类，他也应付得来，可是，他究竟是很不喜欢被人议论。拘谨而带着礼节性的敲门声，迟慕瑀知道又是有人汇报工作，于是叫助理过来笔记，接二连三的，已经是好几个部门的部门经理了。等到门再一次被推开，迟慕瑀没说话，只是将已经弄好的一摞文件轻轻推了推，示意来人可以开始。他的工作效率很高，毕竟，十七年，都是被作为恒河的继承人培养的，比起练功来，在秋煋眼里，这是最重要的事。“你在忙？”熟悉的声音让迟慕瑀一惊，褚云飞正站在门口对他微笑，随手关上门，顺便将女职员们的星星眼隔绝在外。迟慕瑀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下来，“你不用工作？”褚云飞顺手拉了椅子坐下，“你知道，卢秘书去了休斯敦，我爸叫我来帮忙，在他身边，呼来唤去的，没意思。我就借口透气下来找你。”迟慕瑀道，“那很好，跟着二叔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。”褚云飞活动着肩膀，“秘书？我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做。不如，你和我换，我替你看这些，你伺候我爸去。”迟慕瑀笑，“我这个月的工作是看这些，下个月才轮到给二叔做秘书。”褚云飞其实也只是和他说着玩玩，知道他很忙，不能多和自己废话，于是相当神奇地从身后抽出看起来分量不轻的文件夹，“好像，卢秘书遇到了一些困难，我爸让你看一下。”迟慕瑀只点了头算是回应，褚云飞知道他忙，也不介意他怠慢自己，起身出去。还没来得及关上门，已经有人殷勤地打着招呼，褚云飞有种石化的感觉，少爷，他本以为这种称呼只有在家里才会有。重新上楼来，褚云飞甩了束缚的西装外套在秋瑀宸办公室的沙发上，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在老爸身边看他忙碌。秋瑀宸顺手拍了他后背一巴掌，“腰直起来！”褚云飞笑，“爸，那个小秘书，不用她再进来了吧。”秋瑀宸道，“怎么了？”褚云飞比划着，“今天过去，慕瑀桌上的文件有这么高。而且，我去送东西，他门前，挺热闹的。”身处八卦中的女孩子，有意无意，都是不招人喜欢的。褚云飞看惯了世态炎凉，大家对他的趋奉，他便觉得可笑。对于恒河，他是一点没有心思的。更何况，他不想慕瑀被这些无形的压力骚扰。秋瑀宸自然明白，如今职场的现实。自褚云飞回来，整个公司的人都在寻找自己的位置。秋瑀宸自己也知道，恒河大概只有一个人可以不用站在任何一个圈子，那就是他自己。迟慕瑀或者褚云飞，大家各自选择着自己将来的投靠。甚至在他面前，对迟慕瑀的称呼也不再是从前毫无争议的少爷，自从有人微妙的加了一个姓氏，而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，迟慕瑀从前的称呼早已经换给了褚云飞。周一的例会上，迟慕瑀的提案第一次被争议，争议地非常厉害，秋瑀宸并没有说话，只是冷眼看着迟慕瑀的态度。他想，这对于慕瑀，是一个挑战，必然要面对的挑战。秋瑀宸的表情没有任何倾向，只是，会议室的座位明显是有倾向的，迟慕瑀坐在他左手数第七位，褚云飞却坐在他身后。甚至，在公司某个重要人物发言的时候，秋瑀宸偶尔会转过去指点褚云飞两句，褚云飞乖乖地躲在老爸背影里做记录，当然，在连篇累牍的废话时，他也会学着在记录本上画一个又一个连着的小圈圈，信手而为，然后暗暗计划着，能不能用公式计算出规律。秋瑀宸明显知道他走神，只是也不拆穿他。只有坐在秋瑀宸右手第一边的人发言时，秋瑀宸才轻轻碰了碰小刺猬，小刺猬抬起头，依然是一脸严肃认真虚心向学的表情。“这次的失败，我认为，和我们的提案很有关系。”这次提案，是迟慕瑀没日没夜地赶出来的，褚云飞没有来秋瑀宸身边做贴身秘书的时候，大家同样表示，提案很优秀。只是，褚云飞来了恒河三个月，在每一个部门都转了一圈重新回到秋瑀宸身边的时候，茶水间里早已变了风向。迟慕瑀没有解释，只是听着大家提出意见，偶尔会提笔记下一两个字，等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，秋瑀宸突然转过头，“云飞，你觉得呢？”褚云飞瞬间被老爸点到，有些无奈，只是神色依旧是看不出丝毫破绽的敬业，“我认为——哥哥的这个提案，很有空间。”哥哥，迟慕瑀瞬间一惊，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，凝成一个小黑点，褚云飞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他，无论任何时候。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二叔的授意或者其他，可是，他对于工作毫无波澜的专注却一下子被砸出了一个洞来。秋瑀宸的目光带着些近乎纵容的宠溺，他甚至是回过头看着儿子笑了一下，鼓励他道，“然后呢？”褚云飞的答案很不着调，“我希望，我们可以做餐饮。”恒河从来没有涉足过的餐饮业，难道要从异国他乡先走这一步，无论从哪个角度，都是说不通的。却偏偏有人赞同，称这个提议很有创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