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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怀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，平日里就是有人贴上来，她也未必搭理。这一个沈恙的小妾有什么本事？自家少奶奶竟然帮了她……青黛给顾怀袖剥着橘子，&ldo;二少奶奶，我看那陆姨娘没怀着好心思，这分明是她们后院里要斗起来啊……&rdo;顾怀袖手里捏了一根芦苇，只在水面上打着漂，后面有两名侍女摇着橹，游船便在湖面上化开一道波纹，朝着另一边去远了。&ldo;我不过是想着，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头发长见识短……人家虚心向你家奶奶我求教，我便指点她一回，你没见她千恩万谢地去了吗？&rdo;陆氏看着不如别的小妾厉害，方才在席间话也不多，可是出口的话是句句得体。想来，这追过来说话的心机，也是难得的。争宠争到这个份儿上，也是很认真了。顾怀袖心里想着的却是还好张廷玉没这么多的小妾，不过……若有一日，他有了小妾，又该是什么情形？说不准。顾怀袖得给她们预备一个漂亮的死法。天下死法诸多，却不知会来多少个给顾怀袖试验。她微微一笑，眼底透了几分凉气儿，却将茶水往湖面上倒：&ldo;但凡这天下太不知收敛的能耐人，都早早地去见了阎王。&rdo;沈恙这样不知收敛的，却不知何时去阎罗殿？明前龙井何其难得？一直都是送进宫里的贡品，皇帝才有多少喝？现在随随便便拿出来给自己沏茶的，竟然就是这样的好茶……顾怀袖可没胆子喝，她将茶水倒掉了。湖心楼上，沈恙干坐着想不出来，只觉得脑仁疼。得，让你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，现在知道错了吧？晚了！来解一解这题啊。没办法了吧？没办法就对了。你们若要有了办法，顾怀袖面子往哪儿放？其实在场的都是聪明人，不一定想不到办法，只是有时候就缺那临门的一脚，困死在原来的思维之中不得出。一直等到今日的宴会结束，都没人能想出答案来。顾怀袖游湖游得差不多了，便优哉游哉地上来，拍了拍手，&ldo;看着天色也晚了，二爷还不走吗？&rdo;张廷玉今天全用来看戏了，乐得看沈恙吃瘪。他听见顾怀袖叫自己，连忙将酒杯一放，温文一笑：&ldo;我夫人有唤，想必也是乏了。沈爷，来日再聚，张某先告辞了。&rdo;说完，他起身。廖逢源也坐不住了，连忙道：&ldo;天色的确不早，我也跟着二爷一起去吧。&rdo;说完，廖逢源起来走了。一下子，连着邬思道也要走。沈恙也知道时间差不多，不过想想，这一次筵席基本可以算是被顾怀袖给搅和了，他道：&ldo;我送送你们几位吧。&rdo;众人一起下了楼，临走的时候看见画舫上那苏姓瘦马还战战兢兢地站着。顾怀袖多看了一眼，旁边得管家有些迟疑，上前来对沈恙道：&ldo;沈爷，红袖姑娘……这……&rdo;红袖？苏姓，红袖。一般听见人跟自己名字有重合之处，都要多注意一些的。只是跟这么个在算盘上起舞的瘦马，叠了个&ldo;袖&rdo;字，顾怀袖心里就有些奇怪的不舒服。她情知这是狭隘，一笑便过去了，也不说什么。走在她旁边的陆氏瞧见这表情，隐约明白了一点。后面沈恙有些不耐地摆摆手：&ldo;先回园子去，我先送客人走。&rdo;说着，他便上了船，与众人一起回了岸上，又领着众人游览者了园子一番。&ldo;天下无不散之筵席，今日与诸君别过，却不知再相见是哪一日，闻说张二爷要离开江宁，明年若张二爷赶考再来，沈某定然扫榻相迎。&rdo;沈恙独独与张廷玉套近乎。张廷玉心下却厌恶，只因着沈恙这目的一点也不掩饰，甚至根本不在他面前掩饰对顾怀袖的企图。对着这样一条毒蛇，张廷玉在江宁真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的。他一拱手：&ldo;沈爷客气，若有机会，定然再聚。&rdo;话是能多简短，就有多简短，说完张廷玉便带着人走了。顾怀袖也与众人告辞，而后拽了张廷玉的袖子，一同上了车驾，回了园子，准备收拾收拾过两天回桐城。沈恙只在后面看着马车渐渐远去，待到回了湖心亭楼，看着满堂的冷清，竟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孤独寂寥来。他想起顾怀袖出的题，&ldo;烧绳子……&rdo;别的姨娘都走得差不多了，因着陆姨娘管着园子里的事情，所以回来收拾，竟然瞧见沈恙在这里，也不知是真惊还是假惊地连忙行礼：&ldo;妾给爷请安，爷怎的还在这里坐着，快入夜了，天晚风大……&rdo;&ldo;起来吧。&rdo;沈恙记得这陆姨娘，算账的本事是有的，管着府里。也不记得是谁送上来的瘦马了，这几年都挺得力。陆姨娘想起之前自己送张二少奶奶游船去的时候，听见的答案……&ldo;爷，方才妾身听见您说绳子，可是还在为张二少奶奶出的那一题烦恼？&rdo;沈恙眼神一闪，忽地看向陆氏。他的女人太多，以至于少有人能让他记清楚样貌，每个女人似乎都长得差不多，尤其是瘦马，一副弱质模样，惹人疼爱，在床上更是娇喘连连的。沈恙一按自己的眉心，勾唇道：&ldo;爷的事，与你有什么相关？&rdo;陆姨娘自然不敢反驳什么，轻声细语道：&ldo;妾……妾只是无意之中想到一法，却不知对是不对……&rdo;沈恙抬眉，&ldo;哦？你说。&rdo;陆姨娘有些忐忑，只学着顾怀袖当时的神情语气：&ldo;同样的绳子，准备得三条。第一条从两头开始烧，同时点燃第二条绳子从一头烧。待到第一条绳子烧尽之时，立时掐灭第二条绳子，此刻便是恰好的两刻。而后点燃第三条绳子，也从两头烧，烧完也是两刻，便有了四刻。随即将第二条仅烧了一半的绳子从两头点着，又是一刻。合起来，便该是五刻。&rdo;整个题其实很简单，端看能不能想到两条绳子一起烧这一个点上去。沈恙眉头一紧，又轻轻地舒展开，笑了一声：&ldo;是个好法子……&rdo;只是这法子却不是陆姨娘能想出来的。沈恙心底明镜一样，瞧着陆氏那闪烁的眼神便清楚了。只是他不拆穿，便招手叫陆姨娘：&ldo;来，到爷这里来，爷疼你。&rdo;陆姨娘已有好几日没沾过雨露了，乍一听这话有些娇羞。她一步三停地走了过来，却一把被沈恙捞来了腿上坐着，整个人立刻被拥进了他怀里。沈恙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儿，只道：&ldo;我竟不知你也这样聪明，想要爷赏你什么？&rdo;&ldo;妾什么也不想要，只愿爷您平平安安……&rdo;陆姨娘有些动情地说着，眼底都含了一片水雾。戏子无情，纳进门的妾却似乎对他死心塌地。奈何，沈恙是个铁石心肠的，但凡他看对眼的，怎么都喜欢，纵使那人厌他、恶他、嗔他、怒他、算计他、嘲讽他，他也敬她、重她、喜欢着她。天生便有人喜欢犯贱，沈恙也觉得自己执拗。他手指轻轻地抚着陆姨娘的脸，&ldo;你这样喜欢爷，爷更要赏你了……&rdo;沈恙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落，而后将陆姨娘放在上面，叫她脱了全部衣衫，颤颤地仰着，这才不紧不慢地揉她弄她，&ldo;你叫什么名儿来着？&rdo;陆姨娘声音里带着哭腔：&ldo;妾名清欢，是爷当年取的名儿……&rdo;&ldo;清欢……&rdo;沈恙扬了唇角，微微眯着眼，手抚着陆姨娘一双玉般的腿，&ldo;滋味虽不比红袖，可到底聪明，比那等蠢货好多了……好歹，能得了张二少奶奶的答案……&rdo;末了一句后面有些模糊，陆姨娘却听见了&ldo;红袖&rdo;的名字。苏红袖是新进园子的，近日很得沈恙的喜欢。陆姨娘听沈恙提起&ldo;张二少奶奶&rdo;的时候，似乎带了几分咬牙切齿，似是极为不喜，遂动了心思。她在沈恙的动作下呜咽了一声，却也不敢多动作。沈爷在房事上规矩极严，不让碰的地方谁也不敢碰，一般她们只跟着沈爷的意思做变成。&ldo;爷、唔……爷……妾今儿送张二少奶奶的时候，瞧着张二少奶奶似乎……&rdo;&ldo;似乎怎么？&rdo;沈恙在她身体之中冲撞，听见&ldo;张二少奶奶&rdo;这几个字，不由得用力了几分。陆姨娘喘得厉害，只勉强找见自己的声音：&ldo;管家先生叫红袖名字的时候，妾、啊……妾观张二少奶奶似乎有些异样，也不知是怎地了……&rdo;异样？红袖？沈恙动作一顿，伸手摸抚摸着陆姨娘脖颈上滑腻的肌肤，却不说话了。他就在这一张长案之上，将光溜溜的陆姨娘弄得死去活来，又极尽欢愉，天都黑了一个时辰，才被丫鬟们勉强扶了下去修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