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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单开心的时候，不知道怎么在脸上表达出来，需要模拟别人的笑容，他也不知道怜悯别人是什么心思，一直冷漠对待整个世界，开始莫名其妙的穿越以后，除了慢慢学会微笑，那种情绪也才开始一点点出现。到目前为止，黄单的怜悯之心积攒了不少，虽然跟普通人比较起来，还是不够，却已经很不错了。但黄单不会分一点给陈小柔，他不喜欢她。陈小柔本人估计也不需要别人怜悯，她从小到大都是&ldo;别人家的孩子&rdo;，温婉端庄的表象都遮不住她的那身傲骨，对她来说，谁怜悯她就是侮辱，在践踏她的自尊。至于聂文远，他的原因跟黄单差不多，应该说是现实世界的黄单，心是冷的，对什么都抱着漠然的态度，除非碰到感兴趣的人和事，才会有所改变。事情有，就是工作，人之前没有，现在也有了。陈小柔不再咳嗽，她瞪着天花板，脸颊消瘦凹陷，笼罩着死灰的气息，唇发白，眼神空洞绝望，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之前的周薇薇。&ldo;舅舅，我说完了，你可以走了吗？&rdo;聂文远把交叠的长腿放下来，他站直身子，手拿着纸袋子往外面走。黄单一急，还有关键的问题没问，他想去拉男人的手臂，又顾忌陈小柔，索性自己开口，&ldo;姐，那天你为什么要去窑厂？&rdo;那一瞬间，黄单注意到陈小柔的眼睛闪了一下，他走到床前，重复了一遍。陈小柔闭上眼睛，无动于衷。黄单说，&ldo;窑厂爆炸，王明死在里头，姐你被炸掉了一条腿，你要是不去，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了。&rdo;&ldo;我听舅舅说你跟王明不是两厢情愿，你为什么还要去见他？是不是谁让你去的？&rdo;他这话里藏着对窑厂整件事，甚至是王明之死的关心，太反常了，其实已经暴露了自己，可他没有法子，只能铤而走险。然而陈小柔依然是那副样子，并不去理会弟弟的追问跟试探，好像所有感官都被封闭了似的。黄单知道自己怎么问，陈小柔都不会开口，他快步走出去，叫住走廊的男人，&ldo;你走的很快。&rdo;像是不感兴趣，也像是在避开。聂文远少有的调侃，&ldo;腿长。&rdo;黄单不跟男人开玩笑，&ldo;跟我回去，把我刚才的问题再对着我姐问一次。&rdo;聂文远摩挲着手中的纸袋子，叹息着说，&ldo;小于，你有时候很不讨人喜欢。&rdo;黄单哦了声问道，&ldo;比如现在？&rdo;聂文远说是，&ldo;已成定局的事，你却三番两次的要去把它拨开，挑破，撕烂，非要去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。&rdo;他语重心长，也意有所指，&ldo;有些事糊涂了，更加利人利己。&rdo;黄单明白那个道理，可他没办法，他来这个世界是尝人情世故，也谈情说爱，但那两件事的背后是任务，三者脱不了干系，他为了完成任务，不得不抓紧每一个小细节，抽丝剥茧。&ldo;你不帮我去问？&rdo;聂文远揉一下眉心，&ldo;不一定会有结果。&rdo;黄单低着声音，直视男人的眼睛，&ldo;问了才知道。&rdo;聂文远跟他对视半响，&ldo;到目前为止，有三个以上的人说你像我。&rdo;黄单耸耸肩，&ldo;近朱者赤近墨者黑？&rdo;聂文远对着小青年的模样忍俊不禁，&ldo;有几分道理。&rdo;黄单不是个会轻易被带跑思绪的人，他说，&ldo;不要把话题扯远了，你要是不帮我问，我另想办法。&rdo;聂文远的眼眸微微一眯，那里面出现了几分赏识，&ldo;小于，你这股子坚持劲用在别的地方，将来能成大器。&rdo;黄单转身往病房里走。聂文远拿着纸袋子的手指用了些力道，纸袋子有些变形，又慢慢恢复如常，他迈开脚步走进去，向床上的陈小柔问了那个问题。陈小柔的眼睛还闭着，&ldo;那是我的私事。&rdo;聂文远单手抄在深色的长裤口袋里面，&ldo;既然你不说，舅舅只好请万局长和他底下负责这起案子的一伙人喝杯茶。&rdo;陈小柔开了口，却不是说出答案，&ldo;随便吧。&rdo;黄单的眼皮一跳，陈小柔不是自暴自弃，是她提供给警方那里的口供有问题，她这是有恃无恐。聂文远看一眼身旁的人，个头到自己的耳朵位置，好像长高了，会不会哪天高过自己？他很不合时宜的在这一刻幻想着久远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