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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最后一个音唱完，黄单就听见男人说，&ldo;出去。&rdo;他愣了一下就走，到门口时回头看一眼，男人还在椅子上坐着，姿势也没变，就是面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点说不上来的古怪。没两分钟，黄单就被聂文远叫回卧室。聂文远说，&ldo;再唱一遍。&rdo;面对这个费解的要求，黄单什么也没问，就又开始用手打拍子，认认真真的为男人唱完生日歌。聂文远第二次叫小外甥出去。黄单眯了眯眼，男人有问题，他没当场询问，乖乖的走出卧室，&ldo;陆先生，我想知道聂文远在里面干什么。&rdo;系统，&ldo;检查有没有录到生日歌。&rdo;黄单，&ldo;……&rdo;不多时，里面传出低沉的喊声，黄单推门进去。聂文远端起茶杯喝水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把茶杯放回桌上，下一刻又拿起来把嘴巴碰上去，做着奇奇怪怪的事，他的表情很严肃，让人想笑，却屈服于他的威严，只能装作没看见。黄单不说话，只是隔着一张书桌看男人。聂文远把杯子里剩下的凉茶喝完，等着小外甥的生日礼物。他看着小外甥绕过书桌，一步步的走过来，脚步停在他的面前，他的鼻端多了一缕淡淡的气息，很干净，让他想起了雨后竹林里的清香。小外甥蹲下来，仰着脖子看向自己的目光纯粹，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干干净净的，聂文远的唇角抿在一起，一言不发。黄单拉住男人粗糙的大手，将自己的脸埋上去，嘴唇贴在他微热的掌心里，轻轻落下一个吻。聂文远看着小外甥张合的嘴唇，分辨出了什么，确定自己没有听错，他的小外甥在说&ldo;舅舅，小于爱您&rdo;。这句生日祝福用上了尊称，聂文远知道小外甥没有其他心思，仅仅只是表达一种敬爱，可他的心思却很多，他意识到一些问题，思绪掉进残酷的现实里面，被完全淹没，侵蚀腐烂。黄单见男人没反应就问，&ldo;是不是在发呆？&rdo;聂文远凝视着小外甥，他半阖眼皮，眼底有什么在激烈的翻涌着，又迅速沉寂下去，口吻淡淡的说，&ldo;小于长大了，往后你要是有中意的女孩子，就跟舅舅说一声，舅舅会出面为你操办。&rdo;黄单说，&ldo;好哦。&rdo;聂文远的眼皮骤然撩起。黄单迎上那道异常黑沉的目光，故意说，&ldo;我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，会第一时间告诉舅舅，有舅舅出面，女孩子的家人会很满意，到时候我会跟她结婚生子，好好过完一生。&rdo;聂文远的面部轮廓严峻，眼脸下有一片阴影，他坐着没动，像一个孤独寂寞的老男人，看起来有点可怜。黄单在心里叹口气，不刺激他了，&ldo;骗你的，我没有中意的女孩子，以后也不会有的。&rdo;聂文远的眉心拧成川字，小外甥的谎言很拙劣，他却信了。人在某种时候，会无意识的去贴近对自己有利的一边，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能力。黄单没有再多说，不论是哪种承诺，都需要进过时间的啃噬，看看是完好无损，还是片甲不留，他站起来，弯了腰背去搂男人的脖子，&ldo;舅舅，晚上我想跟你睡。&rdo;聂文远的语气里听不出异样，整个身子却僵硬了一下，转瞬便恢复如常，&ldo;不行。&rdo;黄单没有离开，他把手伸到后面，摩挲着男人后颈的一块皮肤，&ldo;舅舅不习惯跟别人同睡一张床吗？&rdo;这里是男人的敏感点，黄单早就知道了，也记着，不会错的。聂文远的呼吸重下去，他一把抓住小外甥细细的胳膊，那声音低低的，富有磁性，也带着明显的警告，&ldo;小于。&rdo;黄单站起来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，连声晚安都不给。聂文远用力掐了几下太阳穴，在裤子口袋没摸到烟，才想起来烟在大衣的口袋里，他起身去翻大衣，把烟跟火柴盒都拿在手里。烟点燃，聂文远微眯了眼睛吸上一口，他吸的有一点急，被呛的咳嗽，眼角生理性的发红。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，黄单靠着墙壁，冲气息微乱的男人笑，&ldo;一个人睡觉好冷的，舅舅，我给你暖被窝吧。&rdo;聂文远看着小外甥唇边的那一抹笑，他的视线往上移，看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，发现了同样的笑意，很真，没有一丝虚假跟奉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