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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胥知道瞒不住，自己先以最客观的角度和秋瑀宸说了，秋瑀宸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，这事虽说不是什么大事，可也办得太不地道了，说得难听点，非璟煜给人下这种套也有些缺德了，哪怕就是和老师干一架呢，如今，谭老师心下不满，闹得一定要给非璟煜处分，秋瑀宸虽也觉得非璟煜玩过了，可若说是要处分，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，最多，也是叫非璟煜向那老师公开道歉得了。一整个下午，非璟煜都很忐忑，因为，秋瑀宸根本没有对他说任何话，也不知道哥哥是真累了还是装累了，只是一个人躺在教练休息室的床上睡觉，说实话，睡相还是挺好看的。非璟煜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，默默背诵何胥替他代笔的《检查》，秋瑀宸的规矩很简单，“我不勉强你，这份《检查》，把你真心的挑出来，等我起来背会了。”非璟煜没得选，而且，这还算是差不多的惩戒吧。只是，心下惴惴，又如何能够保证自己安安稳稳地背东西呢。秋瑀宸睡觉极为警醒，而且是精力充沛的典型，非璟煜心下盘算着老师都告了些什么状，可看哥哥那副样子，实在捉摸不透他心思。大概才一个多小时，秋瑀宸就已经醒了。非璟煜不是没眼色，可是，要让他去倒洗脸水什么的，自己又觉得傻乎乎的，还不如不动。秋瑀宸起来了也没看他，自顾自洗了脸，一切收拾停当，才抽出被非璟煜按在胳膊底下蹭得皱皱巴巴的信纸，“背吧。”非璟煜非常自觉地把位子让出来，背转身站在秋瑀宸面前，可怜巴巴地回了头，知道没得商量，这才折过去衣柜里，从最里面的缝隙里拎出一根圆滚滚的棒子，放在秋瑀宸手里。秋瑀宸顺手把棒子靠在桌边，示意他背。非璟煜咬着下唇，“检查。尊敬的教练，斜杠，哥哥”秋瑀宸皱了下眉，却没发作。非璟煜知道现在不是耍贫嘴的时候，连忙正经起来，“很抱歉，又一次写《检查》给您。”秋瑀宸嗯了一声，算是对他暂时表现的认同。“在您离队训练的这些天里，我的表现，非常不如人意。”非璟煜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，“其实，我觉得，我已经努力了。”秋瑀宸对非璟煜的自白倒是极为宽容，点了下头，非璟煜继续道，“我知道，您在训练营的生活非常辛苦，训练也很严苛，也知道，您肯定在百忙之中还担心着我，我心里觉得很惭愧。”非璟煜继续补充，“还是，怕更多一点，再有就是，虽然怕，但是很想哥回来。”秋瑀宸要他继续说，“这些天，我做了一些不太合乎《中学生行为规范》的事。”非璟煜回忆着，“这个行为规范我不太清楚内容，不过，社规有一些违反了。”于是他继续背，“也违反了社规。为此，我感到非常抱歉，也很希望，能够有一个改正的机会，让我这样的行为不至于令自己太过惭愧，我想，这是教练对我的宽容的表现，也是我写这份《检讨书》的目的，但是，这对于我而言，终究是很难逃脱的责任，所以我认为，这是不成熟不理智的表现，也辜负了教练对我的期望和我自己曾经的保证，这对于我来说，是非常内疚和自责的。但是请相信我写这份《检讨书》的决心，我也认为——”非璟煜背到这里就不再背下去，“这些，虽然也算，可我觉得，是为了凑字数。”秋瑀宸就三个字，“说重点。”非璟煜反应很快，“我认为，这段时间里，错误主要有以下几条。一、不应该无故旷课。”非璟煜偷眼打量了下秋瑀宸，小心翼翼地道，“但是哥也没有很要求我一定要去上。”秋瑀宸没回应。“第二，不应该打架。”非璟煜说到这里似是有些不服，“但是有些架是非打不可的。”秋瑀宸只是仿佛不经意地轻轻碰了碰脚边二指粗的棒子，非璟煜一下子就老实了，“第三，不应该去夜店。”说到这条，仿佛还有点委屈似的，“就这些了。”秋瑀宸拿起桌上厚厚的《检查》看了看，“也就是说，你认为，八千字其实只有这些是你的真心话。”非璟煜想了想，“也不是。其实，也有很多。只是，翻来覆去的一直说，而且，我觉得，也没有那么严重。”秋瑀宸点了下头，“既然这样，完整的口述一份《检查》给我，不要你的内心独白，就是你的态度。”非璟煜顿了顿，想了好久，却没有说话。秋瑀宸大概也没有一直等的意思，非常不客气地用棒子轻轻敲了下地板，非璟煜再一次垂下头，“这个，还是算了吧。”秋瑀宸没有说话，只是定定看着他，非璟煜耳边明明晰晰是自己的心跳声，对这个哥哥，他是真的怕。于是，小家伙怯怯地眨巴着密密的睫毛，“检查。非璟煜。”“哥，对不起，我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。此致，敬礼，小非。”秋瑀宸长长叹了一口气，望了非璟煜一眼。非璟煜认命地背转过身，两只脚团着，一蹭一蹭的，终于还是站定了身子，微微躬下了腰，秋瑀宸拎起手边的棒子就是狠狠一下，非璟煜将迸裂出来的钝痛强压在喉内，大声报数，“一！”秋瑀宸用棍子的圆头按了按他，非璟煜认命地重新开始，“检查。”两下重击。“非璟煜。”这一次是三下。“哥，对不起——”秋瑀宸落手并不轻，这几下下去，非璟煜声音已经撕裂了，可秋瑀宸没有任何的心疼，同样狠的四记棍子敲下去，非璟煜紧紧握着拳，“一、呃——三、四。”只听得硬硬的一声，几乎是撞上去，秋瑀宸冷声呵斥，“大声点！”随着秋瑀宸呵斥，一下棍子呼噜一下就落下去，非璟煜要强压着呻吟，可若是这样，又怎么能大声报数，因此在棍子击落的时候，他只是狠狠地咬住牙，等回味过痛来，才重新数，“一。”秋瑀宸重新打了他另外三下，非璟煜痛得已经站不稳了。报完四的时候，额上的汗已经砸在了地板上，非璟煜试图平稳呼吸，尽管撑不住了，却还是认命地继续背检查，“我以后——”他本该是一次背完的，可秋瑀宸打得这么狠，他真怕连着十一下挨不起。秋瑀宸拎着棍子极重地抽了他三下，每一下都打得非璟煜向前倒过去，虽然是打在臀上又隔着裤子，可非璟煜两条腿都已经被打地直不起来了，秋瑀宸伸手将他重新扳回标准姿势，非璟煜知道，哥哥是不喜欢他受罚的时候动这些小心思，他大大地喘了口气，才重新开口道，“我以后不会再惹哥生气了。”大概实在是挨重了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发出声来。秋瑀宸看他这样也有些心疼，语声却依旧严厉，“数清楚了。”“一！二！三噢四——五、六七八、呃，和——和——九、九、十，十一”连着十一下打完，非璟煜已经跪倒在了地上，大口地喘着气，可是趴在地上还不敢多歇上两秒，又用双肘撑着地面，站不起来就跪趴着，将臀抬高到秋瑀宸挥棒顺手的地方。秋瑀宸看非璟煜低着头趴在地上，心里酸酸的，这个弟弟跟着自己以前，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，别说是要他这么跪撅着，就是罚站都受不了的。只是，他依旧克制着自己语声，“站起来。”声音淡淡的，根本听不出喜怒。非璟煜以为哥哥不许趴着，用两只手掌撑起身子，可才一动，整个臀腿就疼得像是拉成了一张皮，两条腿拼命用力，冷汗顺着脖颈一直流下去，可就是站不起来，秋瑀宸也不扶他，自己站在旁边，非璟煜狠狠咬着唇，用双手先把自己撑成平板式的样子，可因为腿上根本用不到力，又重新跌了下去。非璟煜恨自己经不起打的双腿，等第四次跌倒的时候，狠狠伸手掐了一把，不知怎么的，居然跌跌撞撞地起来了。非璟煜没敢看秋瑀宸，委委屈屈地重新沉下腰，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，声音也可怜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，“此致——”“碰碰！”又是两记责打。“敬礼。”非璟煜都快难过死了。可最后说到小非两个字，还是声音又大了些，他真怕这最后的两下，自己再也撑不住就倒下去。可没想到一说完，臀上居然挨得是一记巴掌，还没反应过来，另一记巴掌又落下来，非璟煜还来不及去体味其中的不一样的韵致，就听到哥哥喝问，“长记性了？”非璟煜雾着眼睛转过身，轻轻点头，“嗯。”秋瑀宸满是一副被弄得没脾气的样子，口中叹息，却是伸手将他揽过来，“疼得厉害吗？”非璟煜找到了哥哥温暖的怀抱，就像个被人贩子拐走又见到亲人的孩子一样扎进去，死死抱住秋瑀宸脖子，声音都是软绵绵的，“疼——”秋瑀宸笑了下，将小家伙打横抱起来搁在床上，替他褪去裤子，果然，臀上腿上早已经肿的不成样子，看一眼都觉得心疼，非璟煜支着脑袋趴在床上，不说话。秋瑀宸替他喷了白药，把小家伙赤裸的臀晾在空气里，看了看表道，“四点二十，先眯一会，六点起来训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