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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擒孟获真要按照孟获的这番逻辑来算,对方倒也没有说错。当今之世,诸侯并起,有实力者皆据地自立,想要成就一番霸业。周琦攻打益州,也的确是夺了刘璋基业。反观蛮人、孟获以及南中大族,却已经在这片土地生活了数百年,反倒是周琦率兵攻入南中。只不过,面对伶牙俐齿的孟获,周琦却不愿与之过多争辩,道:“成王败寇,不过如此。”“今雍闿已死,汝又遭擒,心服否?”孟获说道:“山僻路狭,误遭汝手,如何肯服?”周琦闻言,脸上不由浮现出了笑容,暗道:“这个孟获果真如同历史上那般,死鸭子嘴硬。”很多人以为,七擒孟获乃罗贯中杜撰,其实并非如此。演义中的空城计、死诸葛吓走活仲达之类的典故,其实也都并非罗贯中杜撰,而是在三国两晋时期,就有野史如此记载。后来《裴注》的作者裴松之在整理三国史料的时候,对这些典故进行引用,并且通过多方论证分辨真伪,才让这些典故流传后世。罗贯中也是看到了这些典故,才将之进行艺术的加工,最终写进了小说里面。所以说,很多内容都并非罗贯中首创。至于七擒孟获的典故,虽然没有记录在《三国志》上面,但是在《汉晋春秋》、《华阳国志》之中都有记载,可信度还是颇高,只是没有罗贯中写得那般详细与精彩。周琦想要收服孟获,彻底解决南中叛乱,稳定人心,也就打算采纳马谡的定蛮之策。历史上诸葛亮问计于马谡,马谡就说道:“南中恃其险远,不服久矣。虽今日破之,明日复反耳。今公方倾国北伐以事强贼,彼知官势内虚,其叛亦速。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,既非仁者之情,且又不可仓卒也。夫用兵之道,攻心为上,攻城为下,心战为上,兵战为下,愿公服其心而已。”马谡这里说的是南中而非蛮人,就说明不服朝廷之人除了蛮人以外,还有南中的大族以及汉人。哪怕以周琦的眼光,对于马谡的这番话都挑不出任何毛病。他也似乎有些明白,诸葛亮为何如此器重马谡了。对方哪怕是如同赵括那种只会纸上谈兵之人,缺乏的却也只是统兵能力与执行力,真正的学识与见解必然不差。这种人,让他当做谋士或者参军尚可,独领一军却是不行。就好比戏志才,纵然智谋百出,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,可是让其统领数万兵马,或许就会弄得一团糟。并非戏志才没有才能,而是才学不在统兵之上。既有诸葛亮珠玉在前,对孟获七擒七纵尽收其心,致使南中不复叛乱,反而成为了蜀汉的兵源地与粮仓,周琦自当效仿。他笑着说道:“汝既不服,孤放汝去,可否?”孟获闻言满脸惊愕,当即信誓旦旦的说道:“大将军放吾归去,再整军马,共决雌雄,若能再擒吾,吾必服也。”周琦笑道:“孤闻南中孟获乃一言九鼎的真豪杰,希望能够说话算话!”周琦当即令去其缚,并且赐下衣服,赏以酒食,送还鞍马,又派人帮助孟获指出路径。孟获得以逃脱,急忙往本寨而去。却说周琦放了孟获,众将上前问道:“雍闿已死,孟获乃南中叛军实力最强者,今侥幸将之生擒,杀之则南方可定,大将军何故放之?”周琦微笑捋着胡须,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对帐下诸将问道:“可有人知晓孤之心意?”眼看众人皆面面相觑,黄权却是上前说道:“主公擒孟获,如囊中取物耳。”“贸然杀之,虽能更快平定南中叛乱,却也会结怨于南中豪族以及与孟获交好之蛮族。”“主公领兵在南中之时,这些人尚且不敢做些什么。”“一旦主公领兵撤退,恐蛮人复反矣!”周琦闻言,点头道:“公衡所言,正合吾意。”“除此之外,孤还想让孟获继续纠集各部落蛮兵。”“若只击败孟获、雍闿、高定等人,其余各部落蛮人没有亲眼见过我军军威,心中没有畏惧之心,南中山高路远,早晚必反。”“若孤接连击败南中各大部落蛮兵,蛮人必然心中恐惧,彼时再施以恩义,何愁蛮人不服?”周琦可是知道,蛮人大多畏威而不怀德。若一味对他们施以恩义,最后只会养了一群白眼狼,反而极有可能会噬主。对待蛮人,要先将他们打服,打怕,打到肉疼,让蛮人知晓周琦的厉害。彼时再施以恩义,方能彻底收服这些蛮人。诸将得知周琦心意,当即恍然大悟,齐声说道:“大将军果然深谋远虑!”放走孟获以后,周琦又让人分别将董荼那与阿会喃带了上来。他们看着帐下威武雄壮的甲士与将领,心中难免有些畏惧,却仍旧硬着头皮上前拜见周琦。周琦看着两人,沉声说道:“孤此前擒拿孟获,彼心中不服已经被放走。”“尔等既为孟获找来,孤当将汝二人一并放走,是继续与孤作战还是前去投奔孟获,皆随汝二人心意。”“不过下次再被孤所擒拿,定斩不饶!”董荼那、阿会喃闻言,不由大喜过望,急忙拜道:“大将军仁义,吾等绝不敢继续与大将军为敌!”放走两位蛮将以后,许褚有些疑惑的问道:“主公为何将此二人也一并放走?某本来还打算收了董荼那,令其当吾副将呢。”周琦捋着胡须,道:“三洞蛮兵虽然伤亡过半,却也仍有不少人逃了回去。”“三洞元帅一人战死,两人被擒,致使三洞蛮兵群龙无首。”“若不放阿会喃与董荼那回去,三洞蛮兵必会推举新任元帅,彼时双方结下仇恨,新任元帅为了树立威信,必然引兵继续与吾等为敌。”“今阿会喃与董荼那知晓我军军威,已然丧胆,放他们回去,不仅能够缓和吾等与三洞蛮人之间的关系,亦可结恩于二人。”许褚闻言,这才恍然大悟,自叹弗如。却说孟获在返回营寨途中,行至泸水下游,正遇手下忙牙长带着残兵败将,前来寻找自己踪迹。忙牙长见了孟获,且惊且喜,拜问道:“将军如何能够回来?”孟获自然不肯说是被周琦所放,当即扯谎道:“汉军将我关押在帐中,被我杀死十余人,趁着夜黑风高逃了出来。”“正行间,逢着一哨马军士,亦被我杀之,夺了此马,因此得脱。”忙牙长大喜,当即簇拥着孟获渡了泸水,前往下寨之处。高定得知孟获安然返回,亦是询问缘由,孟获又将此前之言告之。他继续说道:“汉军之强,超乎想象,凭借我们手中兵马,恐怕并非周琦对手。”高定亦是面露愁容,道:“连番大败,士卒数次被汉军所擒又放了回来,以致军无战心,很多人都不愿继续反叛,想要返回部落之中。”高定的话,也说明周琦的攻心之策已经初见成效。对于这些底层士卒而言,能够两次放他们回来的大将军周琦,绝对算得上是一位仁义之君。最重要的是,汉军的强大与狡诈,也让这些蛮兵心中产生了阴影。他们此前之所以反叛,无非依仗着精通山林地形,自认为纵然战败,亦能遁入山林逃得性命。才开始与汉军交锋,他们的确伤亡很小。奈何汉军的狡诈出人预料,使用各种诡计堵死他们遁入山林的后路,最终惨败而归。特别是三洞元帅,帐下蛮兵更是伤亡过半,就连三位元帅也是生死未卜。鄂焕闻言,不由说道:“吾观周琦颇为豪爽仁义,对待我等蛮人也颇为亲近,为何非要与之为敌?”孟获闻言,正想出言呵斥,忙牙长却是进来禀报道:“阿会喃元帅与董荼那元帅回来了。”孟获大喜,急忙出帐相迎,看到二人以后,问道:“两位元帅如何从汉军营中逃脱?”董荼那叹道:“与将军一样,都是被大将军放了!”董荼那的这番话,却是让孟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,高定、鄂焕、忙牙长等人,看向孟获的眼神都有些诡异。只因此前孟获为了自己名声,并没有说是被周琦放回,而是撒谎告知众人,自己是杀了守卫趁夜逃了回来。孟获脸上有些挂不住,当即呵斥道:“元帅休要胡言乱语,某可是趁夜杀了十几个汉军,才侥幸得以逃脱,怎会是被周琦所放?”阿会喃却是诧异的说道:“这可是大将军亲口告知我等,怎会有错?”孟获当即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:“必是周琦那厮看吾逃了出来,心中恼怒,才放汝等返回,想要坏我名声,动摇军心。”阿会喃与董荼那闻言,也未免有些将信将疑。孟获趁机说道:“三洞元帅此前不幸中了周琦那厮奸计,才损兵折将,大败而归。”“两位元帅既然回来,正好重新招募士卒,与吾等一同继续和汉军厮杀,好报仇雪恨。”阿会喃与董荼那对视一眼,继而有些惭愧的说道:“此番大败,族人伤亡惨重,恐怕不能再战。”“还请将军恕罪,吾等要先返回部落安抚人心。”言毕,二人就向孟获告辞了,哪里还敢与周琦为敌?孟获见状心中恼怒,喝道:“大丈夫生于天地间,自当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。汉军杀死三洞如此多蛮兵,尔等岂能畏战撤兵?”阿会喃与董荼那见孟获发怒,哪怕心中畏惧周琦,却仍旧只得继续召集溃部。高定见状,却不免有些犹豫的说道:“汉军强盛,纵然加上阿会喃与董荼那残部,恐怕亦难抵挡,如之奈何?”孟获沉声道:“无妨,汉军兵少,待吾继续召集其余各部落勇士,必能大破汉军!”孟获当即与高定两名会见各洞酋长,陆续招聚被放回的蛮兵。蛮人除了老弱妇孺以外,几乎都可以上阵杀敌。有了孟获与高定的联名相邀,很快又聚集了数万兵马,众人加在一起兵力甚至达到了十万,简直骇人听闻。十万蛮兵聚集一起,声势浩大,各路新加入的洞主以及蛮族首领,全都战意沸腾,纷纷请战。只不过,孟获有了此前两场大败,却是谨慎了许多,安抚众人道:“周琦生性狡诈,不可与战,战则中其诡计也。”“彼麾下兵马远来劳苦,如今天气炎热,汉军又能坚持多久?”“吾等可以尽拘船只于泸水南岸,凭借山川地理之险,广筑土城,深沟高垒,看周琦那厮如何破之!”有一段泸水,刚好是自西往东流向,偏偏南岸还都是崇山峻岭,孟获正是打算以泸水天险阻敌。众酋长从其计,尽率众筑起土城,并且在依山傍崖之地,高竖敌楼,楼上多设弓弩炮石,准备与汉军打持久战。至于粮草,却是各洞分别供应。却说周琦得知十万蛮兵汇聚于泸水南岸,当即弃了营寨,提兵前进。前军既至泸水,哨马飞报:“泸水之内并无船筏,又兼水势甚急,隔岸一带筑起土城,皆有蛮兵把守。”时值六月,天气炎热,南方之地分外炎酷,军马衣甲皆不能穿。周琦带着甘宁、周泰,自至泸水边观望完毕,而后回归本寨,聚诸将至帐中,问道:“今孟获兵屯泸水之南,深沟高垒,以拒我兵。”“孤既提兵至此,如何能够空手而回?”周琦当即命人依山傍树,拣林木茂盛之处下寨,让士卒内外皆搭草棚,遮盖马匹,将士乘凉,以避暑气。黄权见状,却是劝道:“主公如此下寨,若蛮兵偷渡泸水,前来劫寨,以火攻之,如之奈何?”周琦笑道:“孤正愁孟获不来!”诸将皆不知大将军算计,却也不敢多劝,只因大将军自讨伐黄巾以来,几乎都是战无不胜。而且说到用火,大将军可是其中翘楚,既然黄权已经提出此事,想必大将军自有计较。下了营寨以后,周琦当即召来许褚、周泰,暗中叮嘱道:“今孟获拒住泸水,无路可渡。吾欲先断其粮道,令彼军自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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