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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君入瓮黄忠所带来的三千士卒,见状却是大喜过望,副将刘磐就准备趁着主将大胜之际,挥军掩杀。“咳咳咳!”未曾想,刘磐还未来得及率军冲杀,却看到本来摔倒于地的严颜,口中发出了剧烈的咳嗽,而后居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。他站起来以后,脸庞仍旧是酱紫色。泠苞、邓贤见状,急忙止住麾下军士,免得冲乱了严颜手下的阵型。严颜亲兵却已经冲了过来,将之保护在了中间,神情戒备的盯着远处的黄忠。黄忠却是不管不顾,纵马上前,手中没有武器。看着紧张无比的亲兵,严颜摆了摆手,示意他们让开,随后深吸了好几口气,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许。最后那支箭虽然射中了严颜头皮,却并不致命,导致他摔倒的其实是头盔上的绳子。黄忠所射出来的箭矢动能何等大,将头盔带走的同时崩断了绳子,绳子勒得严颜几乎窒息,这才面呈酱紫色,而后有了短暂的眩晕摔倒在地。严颜看着只剩一张弓的黄忠,问道:“我明明已经射中了你的最后一支箭,第十一支箭却是从何而来?”黄忠微微一笑,将神臂弓挂在了战马马背上,道:“第十一支箭矢,是我趁你不注意的时候,偷偷抓住了一支你射过来的箭矢,并且把它藏在了身后。”说到这里,黄忠伸出了自己右手,却见上面已经鲜血淋漓。想要抓住普通弓箭手的箭矢,难度并不大。然黄忠、严颜二人所使用的都是强弓,射出去的箭矢速度何等之快,携带的动能何等之大。想要空手抓住他们所射出的箭矢,必然要付出极大代价。被箭矢把手掌摩擦的皮开肉绽的手掌,便是佐证。知道了第十一支箭矢的由来,严颜不由心服口服,继而满脸求知欲的问道:“黄将军虽然拿到了我射出去的箭,为何在最后一次射箭之时,我却只见你射出了一支箭?”“若我早知将军射出了两支箭,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。”黄忠笑道:“那是我自创的箭术,名为无影箭。两支箭矢并立射出,再加上飞行轨迹又完全相同,因此别人都会以为只射出去了一支箭。”“隐于暗中的那支箭,就好似另一支箭的影子,却又并非其影子,因此我称其为无影箭。”“你虽在空中射中了我的一支箭矢,另一支箭却没有射中。”“箭矢速度何等之快,就在你因为射中箭矢而高兴的时候,另一支箭矢已经命中了你。”严颜听到这里,满脸复杂的看向黄忠,继而叹道:“能见此等神技,此生足矣!”黄忠却是说道:“阁下箭术亦为吾平生仅见,真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。”“刘璋暗弱,并非明主,阁下若能弃暗投明,为车骑将军效力,某愿将平生所学箭术倾囊相授,不知阁下以为如何?”严颜没有答应下来,而是反问道:“将军饶我一命,就是为了招降严颜吗?”严颜知道,以黄忠的箭术,如果射过来的箭矢再矮上半寸,自己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。说到底,还是黄忠手下留情了。黄忠却是摇头道:“吾并不愿因此胁迫阁下,只是爱惜阁下之才,不忍如此猛将就此陨落而已。”严颜闻言,不由叹服道:“将军果然是真豪杰。”“然吾尝闻:玉可碎而不改其白,竹可焚而不毁其节,忠臣不事二主。刘使君待我有知遇之恩,严颜岂能成为背主之人?”“严颜首级在此,将军可随时来取,吾绝无怨言!”刘璋能够继承益州基业,还是以赵韪为主的益州人氏力捧的结果,他们对于刘璋抱着极大希望。他们觉得能够掌握暗弱的刘璋,继而改变益州本土人士被东州派系压迫的局面。未曾想,正是因为刘璋暗弱的缘故,逐渐对东州人氏失去了控制,以致东州人氏变本加厉欺压益州本土人士。那时的刘璋,开始逐渐失去了很多益州人氏的支持,赵韪这才会联合益州大族举兵叛变。东州人氏惊恐,担心赵韪反叛成功,以两大派系之间的仇恨,东州派系必将死无葬身之地。正是为此,东州派系才力挺刘璋,助其剿灭了赵韪的叛乱。现在嘛。赵韪、严颜等人对于刘璋仍旧寄予厚望,他们也的确得到了刘璋的厚赏,这才如此忠心耿耿。言毕,严颜直接闭目求死,身旁亲兵见状全都心中大急。黄忠却是满脸欣赏的看向严颜,道:“阁下果真乃忠义之士,汝无需想太多,若真顾念这份情谊,以后饶黄忠一命即可!”说完以后,黄忠不再多言,直接拨马返回本阵。严颜目光复杂的看着黄忠离去。他此时无心恋战,直接引兵返回城中,泠苞、邓贤见到了黄忠之神勇,自然也不敢说什么。有这种神射手隐于军中,若是暗中放冷箭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严颜退回城中,向着赵韪请罪道:“是我狂妄自大、目中无人,以致与黄忠比箭失败,折损了军中锐气,还请将军降罪!”赵韪急忙扶起严颜,道:“郡守已经在阵前大展神威,虽说略逊黄忠一筹,却也并未损我军颜面,无需请罪!”二人尽皆出身巴郡,平素就有所往来,赵韪自然不会苛责严颜。且此番交手,也让赵韪看清楚了黄忠的实力,纵观益州军中,恐怕也只有严颜能与黄忠争锋一二。现在正值用人之际,赵韪岂会真的责罚严颜?而且他说的确没说错。哪怕严颜输了,仍旧得到了军中将士的敬重,并没有人敢因此瞧不起严颜。却说黄忠阵前大展神威,看到严颜领兵撤入城中,却也没有前去追击,只因黄忠知道敌众我寡,而且对方撤退颇有章法。贸然追击,恐怕毫无斩获,稍有不慎,甚至可能会有覆灭之危。不过黄忠神乎其技的箭术,直接折服了荆州军上下,哪怕骄横如甘宁,都忍不住心生敬畏。他自持弓马娴熟,武艺精湛,可与黄忠相比,终究还是差些火候。黄忠返回以后,亦是向周琦请罪,道:“末将私自做主留严颜一命,还请主公治罪!”周琦却是哈哈大笑起来,上前扶起黄忠,道:“此战汉升不仅扬我军威,还彰显了我军之仁义,何罪之有?”“且那巴郡太守严颜出身巴郡望族,若贸然杀之,必会引得巴郡各大家族心生芥蒂。”“留其性命,反而方便孤此后掌控巴郡。”周琦继续说道:“汉升不仅无过,反而有功,赏百金,赐绢布十匹。”赏赐完了黄忠以后,周琦说道:“经此一战,想必益州军不敢再出城,垫江如何破之?”贾诩闻言,却是笑道:“此前我亦毫无头绪,不过黄将军今日义举,反而给出了一条思路。”“欲破垫江,终究还是要落在严颜身上!”周琦急忙问起,贾诩倒也没有隐瞒,将自己的谋划悉数道来。却说荆州军在城下叫阵三日,城上始终高挂免战牌,不肯出城交战。周琦当即留下黄忠、刘磐领兵五千,每日继续于城下叫阵,自己却是兵分三路,分别前去袭取安汉、充国、阆中三县。三县若失,纵然赵韪等人仍旧占据垫江,却也毫无意义。只因那时巴西全境失守,垫江成为一座孤城,只需断其粮道,等到城中兵马将粮草耗尽,必然不战自溃。赵韪得知周琦亲自领兵攻打安汉,不由方寸大失。盖因安汉乃赵韪故乡,赵氏在此有着无比庞大的基业,族人基本都汇聚于此。赵韪担心安汉失守以后,周琦会抓住赵氏族人,逼迫自己就范。事实上,赵韪几乎将巴西兵力都集中在了垫江。因为他知道荆州军本就兵少,如果再敢分兵进攻巴西各县的话,就能以众击寡,利用垫江的地利优势,断其粮道,使之全军覆没。不过现在,有黄忠统兵五千于此,城中众人畏黄忠如虎,自不敢轻易出城捋虎须。虽说严颜能与黄忠斗上一斗,可此前黄忠饶其性命,严颜却也不愿再与黄忠对阵厮杀。赵韪纵然心中焦急,却也不好勉强。张任见诸将皆有惧色,在心中暗叹几声,随后说道:“城外只有五千兵马,某愿领兵一万,与黄忠交锋!”赵韪闻言大喜,遂调拨万人给张任,并让泠苞、邓贤率军压阵。张任知黄忠勇武,并不给他斩将夺旗的机会,反而仗着兵多直接列阵与之交战。甚至为了防备黄忠放冷箭,张任还让随行亲兵全都带上了盾牌,守护在自己左右。黄忠无奈,只得引军与益州军交战。他虽然率军左冲右突,所向披靡,终究兵力太少,难以取得太大战果。眼看战局僵持了下来,泠苞、邓贤亦有心建功,遂分别从两翼包抄荆州军。黄忠寡不敌众,只得且战且退,返回荆州军营寨之内。泠苞、邓贤还想追击,张任却已经鸣金收兵。益州军返回城中以后,泠苞直接质问道:“黄忠大败,我等正要追击,将军何故鸣金收兵?”张任沉声道:“荆州军虽然败退,其阵型却并未散乱,又有黄忠断后,贸然追击,恐中埋伏。”泠苞、邓贤觉得张任太过小心谨慎,却也没办法出言反驳,只得闷闷退下。赵韪对张任大加赞赏,道:“将军果真非常人也,经此一役,城中将士无不士气大振。”张任却是皱眉道:“我总感觉,荆州军败的太快了。”吴懿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:“将军此言差矣,我军数量倍数于敌,胜利乃是情理之中,纵然黄忠个人再勇猛善战,也左右不了战场大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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