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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了又能怎样呢？蒋杏华心里有些不以为然，面上却点头道：&ldo;多谢三姐姐教诲，我一定用心。只可惜我字写得不好，若不然也能帮着祖父整理一下手稿。我听紫藤说，祖父夸三姐姐的字写得好呢。三姐姐真是聪慧。&rdo;&ldo;若说聪慧，二姐姐才是真的聪慧。&rdo;她这是多了二十几年的练习才能写成这样，可蒋莲华实打实的才十五岁，在书画上的造诣就如此之高，这才是真正的有天份。&ldo;二姐姐只懂书画，三姐姐却还懂医术，当然比只学书画更难。&rdo;蒋杏华不怎么在意地说。再则精通书画又怎么样，将来也不过只是个商人，书画当不了饭吃。桃华笑道：&ldo;能学通一样已经很好了。妹妹这针线就极好，我是学不来的。&rdo;单独看她的女红也不错，但是跟蒋杏华的一比就不行了，不怕不识货，就怕货比货啊。&ldo;三姐姐若是喜欢，我给姐姐绣一幅云肩如何？&rdo;&ldo;云肩？&rdo;桃华笑起来，&ldo;我哪用得着这个呀。&rdo;云肩多是那些贵妇们用在礼服上的装饰，或者出嫁时的婚服，她一个未出阁的平民女子日常哪用得着。&ldo;总会用得着的……&rdo;蒋杏华脱口而出。&ldo;咳‐‐&rdo;桃华以为她在说婚服的事儿，脸上不由得一红，&ldo;四妹妹怎么还拿我打趣起来了。&rdo;别说，自她穿越过来做了蒋桃华，因为蒋锡宠爱，行动自由，倒是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许多事，比如说，她就没想过，到了这个世界，女子是十五六岁就要出嫁的，她今年已经十四了，说起来也只剩下一两年的时间……蒋杏华一怔，才发觉自己这话说得有些唐突，幸好桃华会错了意：&ldo;不是我打趣三姐姐，只是三姐姐没有亲娘，这事儿‐‐自己也该留心才是。&rdo;按说这个话题实在不该由两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谈论，如果还有长辈在场，桃华和蒋杏华都得挨几句骂。可惜现在并没有喜事关于婚姻的话题实在有点沉重，桃华不愿意再提，把盛着藕粉糕的碟子往蒋杏华面前推了推：&ldo;我自己下厨做的，妹妹尝尝，若是喜欢就带几块回去。&rdo;蒋杏华房里分到的点心，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的。&ldo;多谢姐姐。&rdo;蒋杏华拈了一块咬了一口，&ldo;姐姐手艺真是好，家里的厨子连姐姐一半都赶不上呢。&rdo;连她的一半都赶不上，那点心可就真不怎么样了。桃华心下有些怜悯：&ldo;你不嫌弃，回头我再做了点心都给你送一份。&rdo;蒋杏华露出一个带点伤悲的感激笑容：&ldo;也只有三姐姐这样仁善，肯对我援手了……&rdo;她本就生得纤秀，一张瓜子脸，两道弯月眉，含悲带笑的时候如同杏花带露，楚楚动人。桃华暗暗叹息，正要换个别的话题，薄荷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：&ldo;姑娘，陆姑娘派人来送信了。&rdo;来的是陆盈的贴身丫鬟樱桃，进来之后脸上带着笑向桃华行了礼：&ldo;蒋姑娘，我们姑娘‐‐被封了宝林，五日之后就要进宫了。&rdo;桃华半晌没说话。樱桃脸上的笑容有些复杂，她是从小就伺候陆盈的，对陆盈的处境最清楚不过。陆盈入宫是被情势所逼，所以现在虽说是&ldo;心想事成&rdo;，可也实在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，以至于樱桃都不知是该高兴好，还是该难过好些。蒋杏华瞧了一眼樱桃，起身道：&ldo;三姐姐有事，我就先回去了。&rdo;她不大记得桃华还有个朋友也入了宫，想来也不是什么得宠的妃嫔。桃华点点头，送她到门口，回来才对着樱桃叹了口气：&ldo;你们家姑娘，现在怎样？&rdo;樱桃垂下眼睛：&ldo;大太太听说姑娘中了选，欢喜得不行，正打算着要给姑娘添置东西呢。不过我们姑娘位份不高，恐怕也带不进宫什么东西。&rdo;这话说得平淡，其中却意多讥讽。进宫的女子，除了皇后之外也都算不上出嫁，因此也没有嫁妆可带。像陆盈这样的美人，进宫顶多只能带两个丫鬟，另外带一个箱子就是极限了，别看陆大太太现在乍乍呼呼的要准备这个准备那个，其实到时候根本带不进宫去，只不过要显示一下她身为伯母的关切罢了。可若真是关切侄女，进宫的时候也不会只给十五两碎银子。&ldo;我们姑娘说，幸好有姑娘您给的那些银子，在宫里才没受什么委屈。选秀的时候住的地方都有些潮湿阴暗的，姑娘亲眼看着有一个秀女被分配到那背阴的房间里去住，没几天就病了，立刻就被抬了出去。&rdo;樱桃抬起头来跟桃华说话的时候，倒是露出了真心感激的笑容。&ldo;宫里头还不就是那样。&rdo;桃华叹了口气，她真不想恭喜陆盈，可又能说什么呢，&ldo;倒是这次选上了，你们家大太太给准备多少银子？&rdo;樱桃叹道：&ldo;大太太还没说呢，不过奴婢大胆说句话，怕也没有多少。倒是一听得姑娘能带两个丫鬟进去，立刻就忙着把她身边的一个年轻丫鬟塞了过来，还给改个名叫枇杷。&rdo;樱桃是个谨慎的丫鬟，虽然对陆大太太一肚子怨气，在桃华面前也没有把话说得太尽，只是点到为止。陆盈入宫步步难行，樱桃又年轻，陆大太太正该送个老成会办事的丫鬟才对，却巴巴的送个年轻的来。看樱桃的意思，大约还省了美貌两个字没说，陆大太太送这么个丫鬟，是来伺候陆盈的呢，还是想来为她&ldo;分忧&rdo;的？&ldo;真是‐‐&rdo;桃华恨恨地说了两个字，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，陆大太太已经不要脸皮，说什么也没用，&ldo;你是个谨慎的，进宫好好伺候你们家姑娘吧。至于那个枇杷，在宫里头不安分的人未必活得长，别让她连累了你们姑娘就行了。估摸着，你们姑娘进宫之前，我也不好去看她了吧？&rdo;已经中选，那就是皇帝的人了，别说外人，就是自己家人要见都得守着国礼了。樱桃点了点头：&ldo;宫里已经来了教导姑姑，这几日姑娘都要学规矩，所以才叫奴婢来送信的。&rdo;桃华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，拿了个荷包出来：&ldo;这里头有二百两银票，都是小额的，拿回去给你们姑娘。&rdo;&ldo;不不‐‐&rdo;樱桃惶然摆手，&ldo;之前您就破费了许多了‐‐&rdo;&ldo;拿着。&rdo;桃华硬塞进她手里，&ldo;这回进了宫，以后大概都不好见面了。这对镯子给你，好好伺候你们家姑娘，好好过日子。&rdo;樱桃眼圈一红：&ldo;这荷包奴婢替我们姑娘收下，镯子奴婢万不敢收的。伺候姑娘是奴婢的本分，哪能要您的赏赐。说起来，除了太太和谭家姨太太，也就您是真关心我们姑娘的了。&rdo;&ldo;别哭别哭。&rdo;桃华心里也很不好受，&ldo;镯子你拿着，不算赏赐，就当是做个念想。你坐下，跟我说说，来教规矩的姑姑严厉吗，教得尽心吗？&rdo;这样红着眼圈回去，让陆大太太看见了不定要说什么呢。樱桃也明白，在薄荷搬来的绣墩上斜着坐了半个身子，抹抹眼角道：&ldo;看教导姑姑还和气，除了教导行礼什么的，偶尔还说些宫里的旧事。姑娘从宫里出来，手里还剩十几两银子，给了她一张银票‐‐对了，还有那位吴姑娘，也给了教导姑姑一对金耳坠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