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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秀琴拿抹布把灶台上的水迹擦掉，&ldo;这炖鸡汤也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技巧，你是不是放多了水，没烧好？&rdo;黄单一愣，他往罐子里凑，&ldo;小姨你放了多少水？&rdo;聂秀琴说，&ldo;一只鸡就放这么多水，你再热的时候，不要加多了水，不然味道就不好了。&rdo;黄单觉得可能就出在水量上面，他认真的问，&ldo;多少？&rdo;聂秀琴指指罐子，&ldo;就这么多。&rdo;黄单，&ldo;……&rdo;等聂秀琴去忙别的事儿，黄单偷偷把罐子里的水倒出来，用汤碗装着记下来水量，再倒回去。他做这件事的时候，脸上的表情很认真，容不得自己出一点差错。门外的周薇薇将一切收进眼底，她呆了呆，在青年转身前一刻迅速躲了起来。聂文远刚醒，听到叩叩声响就靠坐在床头，&ldo;进来。&rdo;周薇薇推门进去，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，她蹲下来，握住男人放在被子上的手，&ldo;舅舅，小于是真的爱您。&rdo;聂文远将手拿开，&ldo;嗯。&rdo;周薇薇也不难过，她只是鼻酸，看着男人不到四十的年纪，正值壮年，就生了那么多白发，眼眶也渐渐湿了，&ldo;我本来还想着，小于要是对您不好，我就把您接走，有我跟我妈在，能照顾好您。&rdo;她说着说着，声音就轻下去，很轻很轻，近似是在自言自语的说，&ldo;他不会给我机会的，我知道。&rdo;聂文远想抽根烟，忍了，&ldo;薇薇。&rdo;那话里带着警告，哪怕眉宇间多了病痛刻下的痕迹，依然让人心生畏惧。周薇薇像过去那样仰望着男人，&ldo;舅舅，您过的幸福吗？&rdo;聂文远说，&ldo;很幸福。&rdo;周薇薇泪如雨下，&ldo;那就好。&rdo;晚上黄单被周薇薇喊住，俩人在阳台上喝茶看雪。周薇薇把一块花生糖放进嘴里，她很突兀的说，&ldo;小于，那一万块钱是我拿的。&rdo;&ldo;我本来想人赃并获，让舅舅赶你走，我不喜欢你，小于，那时候我真的不喜欢你，舅舅的卧室，书房你都能随意进出，太不正常了。&rdo;黄单早就知道了，聂文远跟他说的，&ldo;为什么没有那么做？&rdo;周薇薇垂下眼皮，&ldo;是啊，为什么呢……&rdo;那时候她不是一直疯着，也有清醒的时候，表弟对她没有坏心，她能感觉得到。后来周薇薇发现了一个秘密，所有的不正常都有了解释。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。黄单问道，&ldo;舅舅查到了这件事，让你们走了？&rdo;周薇薇点了点头。黄单不再多说，跟她一起看雪景。直到聂秀琴出来喊女儿睡觉，宁静才被打破。黄单摸了一下女孩柔软的头发，&ldo;你会越来越好的。&rdo;周薇薇嗯了声，眼睛发红。黄单跟周薇薇打了招呼上楼，他洗了热水澡往被窝里一趟，脑袋枕着男人的臂膀，觉得人生都圆满了。聂文远揉了揉青年的耳垂，&ldo;陪舅舅说会儿话。&rdo;黄单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，&ldo;说什么？&rdo;聂文远说，&ldo;你会不会觉得跟舅舅住在这里很无趣？&rdo;黄单的眼皮黏到一块儿去了，闻言就立刻分开，他摸摸男人没什么力气的手臂，&ldo;不会。&rdo;聂文远说，&ldo;你还年轻，正是贪玩的时候，却整日整夜的陪着舅舅，难为你了。&rdo;黄单从男人怀里撑起身子，&ldo;聂文远，不要把官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，你不需要试探我。&rdo;聂文远说，&ldo;不是试探，是愧疚，舅舅想给你最好的。&rdo;黄单看了男人半响，缩回他的怀里，把他的一条手臂抓住放在自己腰上，&ldo;最好的我有了，别胡思乱想，像个老头子，这样不好。&rdo;聂文远亲亲他的脸颊，&ldo;晚安。&rdo;早上黄单跟聂文远被聂秀琴喊醒，她烙了饼，煮的八宝粥，还切了自家腌的咸鸭蛋。聂文远看出青年的心情不错，说话时脸上有消息，人多，话题也就多了，到底还是比整天对着他一个老男人要好，但他还是不会放对方走。这辈子是不可能了。下辈子……也不可能。周薇薇最后一次见到舅舅跟陈于，是在吴奶奶的赞礼上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