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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单剥开山芋皮的动作一顿，装作不知道的问，&ldo;医院？&rdo;马大伯哎一声说，&ldo;你哥骑车摔了，说是摔的不轻，鼻子都骨折了，你妈跟我说是你哥单位的人干的，她要去单位闹，我怕她被人给哄出来，就跟她一块儿去了。&rdo;他的老脸一红，骂了句脏话，&ldo;那些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通知警察，还上手推，也不看我们一大把岁数了，哎。&rdo;&ldo;你妈搬出你舅舅，他们才没有通知警察，把我们给赶走了。&rdo;黄单心说，都去闹了，谁能给好脸色？他能想象原主妈去单位时的姿态，聂文远聂主任的大姐，这身份给她长脸，气势会很嚣张。&ldo;我妈为什么说是我哥单位的人干的？&rdo;马大伯说，&ldo;早上你哥去上班前，你妈说她有检查过车，没问题的，你哥下班回来的路上发现自行车失灵，不是在单位被人做了手脚，还能是怎么回事？&rdo;黄单问道，&ldo;也许我哥修过自行车？&rdo;马大伯摇头，说他问过了，没有的事，&ldo;小于，这事怕是讨不回说法了。&rdo;他叹口气说，&ldo;要是你舅插手，倒是能查个水落石出，可你舅忙着呢，厂子里的事肯定多，不会有时间的。&rdo;黄单没往下接，只是问，&ldo;我姐呢？&rdo;马大伯说，&ldo;大伯就见你姐回来过一次，还是在晚上，挺匆忙的，大伯喊她的时候，她还吓了一跳。&rdo;黄单问是什么时候。马大伯说是昨晚，&ldo;你姐好像不怎么不舒服，脸色很差，大伯闻着她身上有药味，哎，你们三可别再出什么事了，都好好的，你妈才能少操点心。&rdo;黄单若有所思。马大伯催他，&ldo;把山芋吃了啊，冷了就不好吃了。&rdo;黄单哦了声，垂头对着山芋吹一口吃一口，他跟马大伯闲聊了一会儿，口袋里的手机没响过，不知道聂文远的人有没有跟上陈小柔。另一边，包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，桌上都是zf官员，一个个喝的醉醺醺的，不是趴着，就是躺着，满嘴酒话，很不雅。聂文远喝酒上脸，一杯下肚脸就红了，很容易骗过不熟悉的人，但是经常混饭局的不会上当，他今晚被灌了不少酒，这会儿衣服扣子还好好的扣着，人也没有东倒西歪，背脊挺的挺直，就是头低了下去，眼皮也合着，气息浑浊。邱涛把酒杯扣在桌上，&ldo;老刘，我说的没错吧？文远的酒量没你好，我们这些人里头，你最厉害。&rdo;刘局哈哈大笑，说小邱你是不知道，十几年前小聂年轻气盛，眼睛长头顶了，一人能干趴下一桌，包括我，说完就倒椅子上了。邱涛喊了声，&ldo;老刘？&rdo;刘局打起呼噜，肥胖的身子起伏很大。邱涛看一眼桌上的其他人，他开门出去，叫走廊的人进来，把各自的主子扶回去。不一会儿，包间里就剩下聂文远一人。邱涛坐回自己的椅子上，拿起筷子夹个鱼泡吃，他的声音模糊，音量很低，近似是在自言自语，&ldo;文远，你的人呢？全被你支哪儿去了？&rdo;聂文远说，&ldo;水。&rdo;邱涛给他递过去水杯，&ldo;怎么样？要是想吐，我就扶你去卫生间。&rdo;聂文远摇头，他说话时嘴里全是酒气，&ldo;都走了？&rdo;&ldo;是啊，那几个人拉上我们组了个饭局，喝的都没法走出去，老刘被扶走的时候人已经醉死了，今晚回去肯定要跪搓衣板，他家的母老虎是不会放过他的。&rdo;邱涛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，他放下筷子，拿了帕子擦擦嘴，就把帕子往桌上一丢，&ldo;还是我俩好，家里没人，想怎么着就怎么着。&rdo;&ldo;有一年我们一人被塞了个女的，上头的人看着，我们没法子，就把女的带回了自己的房间，第二天早上我见到你，问你晚上过的怎么样，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？&rdo;聂文远开口，&ldo;地板睡的浑身疼，凉水冲多了，拉肚子。&rdo;邱涛笑起来，边笑边摇头，&ldo;我就说你傻，逢场作戏都不会，当时我真的以为你会摊上事儿，往严重的地方想就是他们不带你玩儿了，让你从哪儿来滚哪儿去，没想到你什么事也没有。&rdo;他按了按眉心，&ldo;你能走到今天，还能在官场里混着，跟每个人都维持着过得去的关系，没有和谁正面交锋，是老天爷的眷顾，但是人不能永远那么走运，文远，有句话我一直想说，你我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，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，为人处事不能一成不变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