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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,郑晴允就得知了昨晚郑晴云来过的消息,她疑惑的转头问荔枝:“妹妹来过?何时?我怎的毫不知情?”
“小姐,奴婢也不知,”荔枝为难的回道,她昨晚一直跟着郑晴允在屋子里,不曾出门,自然就不知道院子里来了人。“奴婢还是听昨晚值夜的丫头说的,不过那丫头也是偷懒,关于云小姐何时来的、来做什么,一概不知,只看到了云小姐和小燕相继离开院子的背影。”
“你还有心思说人家呢!”郑晴允嗔怪的瞪了荔枝一眼:“你不也照样不知晓,且你还是我身旁的一等大丫鬟。”
荔枝羞愧的低了低头,神情显出几分懊恼和愧疚,郑晴允见她耳朵都红了,言语间也不忍心多加苛责,安慰道:“算啦,妹妹许是无聊了来找我玩儿,见我屋里没了光亮便以为我睡下了,因此走了也说不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荔枝想了想,迟疑开口:“值夜的那丫头回屋歇息的时辰并不算晚,那时二老爷还未曾回去,小姐,您那时屋子里还亮堂着呢!”
“是吗?”郑晴允被荔枝一说也跟着沉思起来,她自认了解自己这个嫡亲妹妹,关系越亲近越不会跟人客气,这段时间她们姐妹俩相处不说亲密无间,至少郑晴云若是来找她,绝不会做出不进门就转身离开的举动,可这会儿她实在想不到郑晴云来找她却不进屋的理由。“荔枝,你帮我想一想,父亲昨晚来找我那会儿,是不是恰好也是值夜那丫头看到妹妹离开的时候?”
荔枝闻言立刻认真的回想了起来,不多时,荔枝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:“是的小姐,虽不晓得具体时辰,但云小姐若是没有离开而是进屋的话,大概是能和二老爷在屋里遇上的。”
“……那……难不成云儿是想躲避父亲?”郑晴允喃喃自语:“不是听说,父亲还帮了云儿么……?”
荔枝没吱声,她一向不是以聪慧过人得小姐的喜欢,所以碰上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,荔枝总是很放心且不见外的交给自家小姐,反正,自家小姐说什么她做什么便是了。郑晴允则再次从脑子里把昨晚郑晴云产生反常行为的原因逐一筛选,虽表面上看不出来,实则她向来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。
在郑晴允认真为郑晴云担忧思考的时候,郑晴云院子里,安静的仿佛院子的主人还在睡梦中一般。
其实郑晴云早就醒了,严格的说,她甚至算是一夜没睡。她躺在床上,眼睛直直的盯着床顶布幔的花纹式样,脑子里一团糟,不知道该想些什么。
姐姐和那人……郑晴云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浮现想到的两个人的身影,本来父亲给姐姐定下的就是那个人,后来她们姐妹俩之间把误会说开把心事吐露,她顺其自然的就把有心仪之人的事说给了姐姐。当时姐姐什么反应来着?郑晴云仔细回忆,耳边似乎响起专属于郑晴允的温柔的话语:“既是你喜欢的,我先前不晓得,如今晓得了,便不会与你争抢,横竖不过是为了逃离郑府才选的人,这个人不行,重新换成别人便是了,不妨碍什么。”
现在呢?郑晴云感觉心里一片茫然,空荡荡的很是难受……现在姐姐改变主意了吗?如果姐姐当真和那人成了夫妻,扪心自问,她会愿意和姐姐抢,去做那人的如夫人甚至妾室吗?
“哎……”
郑晴云幽幽的叹了口气,翻了个身,却和不知什么时候进来、又是什么时候蹲在她床边的郑晴允四目相对!
“姐姐?!”
“嗯?”郑晴允就这么蹲着,看着被自己吓一跳的妹妹笑起来:“吓到你啦?我特意没让小燕报信,自己一个人悄悄进来的,跟你昨晚偷偷来我院子,又一声不吭的偷偷走掉一样。”
“……姐姐……”
“我想了想,大概知道你的心结在哪里了,”郑晴允眼神温柔,语气笃定:“是不是因为崔公子?”
听到自己心仪之人的名字,郑晴云未语脸先红,她虽然没有出声承认什么或是否认什么,郑晴允却看得出自己猜对了。郑晴允抿嘴一笑,继续朝郑晴云说道:“莫非,你果真听到了父亲和我的谈话,所以以为我会听父亲的,和你心仪之人成亲?”
“姐姐……是如何想的呢?”
“我决定另外选一个人,”郑晴允目光坚定:“不瞒你说,哪怕父亲的建议放在几天前,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听从妥协,因为我既不知道你心中是何种念想,又迫切的想要离开郑府,崔家公子也好,其他哪家的公子也好,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所谓,只要能带我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,我就有信心过好未来的生活。”
“……可父亲说,姐姐若是另外选一个人,这中间母亲或者祖母再想要拿捏姐姐,就连父亲都不能保证顺利救出姐姐了……”
听了郑晴云关切之意一点儿不掺假的真心,郑晴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,她摇摇头,伸手揉了揉郑晴云没有梳好的头发:“你呀,不必担心我,父亲向来刀子嘴豆腐心,且不说母亲和祖母不一定再愿意拿捏我这个硬骨头,倘若我真运气那般差的落入母亲和祖母的&ot;魔掌&ot;,父亲怎会&ot;见死不救&ot;?”
见郑晴云仍然一脸的担忧,郑晴允叹口气,脸上的神情却得意非常:“云儿啊,我们女儿家虽终究要嫁人,嫁的人是谁却是要尽力争取的,崔家公子是父亲精挑细选才为我选中的,但选择的标准是顺了父亲的意,我并未参与,也没有任何质疑的权利,没了崔家公子,再选的人我便能插手,我想要亲自选一个适合的人做我未来的夫君,这样的话,日后不管日子过得如何,心里头总是觉得有安慰的。”
“若是过得不好……姐姐会不会后悔?”
“不会的,”郑晴允肯定道:“横竖是自己选的,过得好或是过得不好,也都是甜苦自尝,况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能力,日子都是过出来的,我必定能把日子过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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