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线范围内,徐温云心里也不由有些发毛,她在荣国公府就算遭郑明存房中冷待,可出门在外向来都是被仆婢们簇拥着,鲜少像此刻般独自待着,更何况还是身在此等荒郊野岭中。
偏偏怕什么来什么,茶寮对面蹲守着的两个捣子,眼见徐温云彻底落了单,竟抖着肩膀晃荡到桌前来,那个疤癞脸甚至伸手,抬手就要去触徐温云的面庞。
“啧啧,这是哪家如花似玉的小娘子?怎得身侧也没个父兄夫郎,就自个儿一个人呐?莫不是被弃在了半路了?瞧这小模样,真真让人心疼,不如哥哥收了你如何?”
徐温云被吓得花容失色,立时弹起身来,躲开伸过来的那双脏爪子,下意识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,涨红着脸怒叱一声,“放肆!”
可没了荣国公府嫡长媳的头像,没了前呼后拥的仆婢,这声训斥显得声势格外不足,反而让那疤癞脸生了几分兴味,嘿嘿枭笑几声,“这就放肆了?我还有更放肆的呢……”
这张桌子偏僻,她声量也小,周围人只伸长脖子张望着,还有些不明所有发生了何事,而茶肆的店小二虽瞧见了,却也是副义愤填膺,敢怒不敢言的怯懦模样,显然这二人在当地是不好惹地头蛇般的存在。
徐温云气到浑身都在发抖,她实在没想到,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,这些宵小竟敢如此猖狂,此等情况只能自救,她稳住心神,颤着嗓子虚张声势道,
“你们莫要欺我,我夫君就在此处,若见你们如此,必饶不了你们!”
可两个捣子是眼睁睁看着她进茶寮的,身侧的婢女被差遣走了,马夫料理车架去了,除此以外,她身侧压根就没有任何男人,所以轻而易举就识破了她的谎言,笑声更加嚣张。
“哦?娘子的夫君在哪儿啊?是哪位啊?本事多大啊?想怎么饶不了我们啊?”
“对啊!你倒拉他出来,让我们见识见识他的厉害!哈哈哈…”
他们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她,缓步逼近,几乎就要将她驱出茶寮。
徐温云脚步踉跄着后退,心跳快得几乎就要从胸口蹦出,如此危急情况下,她眸光慌乱着朝茶寮中环顾一周,发现全场竟只有那黑衣男人独坐一桌,几乎是瞬间就做下决定,提起裙摆就仓皇奔到那张桌子前,坐在了男人身侧的那张横椅上。
“夫…夫君…”
她眼巴巴望着男人,眸光中极尽哀求,然后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伸出嫩白如葱的指尖,将倒扣着的茶杯翻转过来,执壶倒了杯茶水,递到男人身前,小心翼翼极尽暗示道。
“夫君莫要生气,方才是妾身不好,不该使小性惹得夫君不快,现知道错了,夫君莫要不理会妾身,夫君不在身侧,这些臭鱼烂虾竟就上前口出秽语,妾身实在害怕极了……”
秀颈低垂,美眸盈盈,樱唇翕动,莺语婉转,又娇又怯。
因紧张到极致,茶面都随着她指尖的颤动,微微荡起波澜。
面对这个“夫君”的称谓,以及眼前这个由天而降的“娘子”……
男人脸上神色未变半分,只掰饼的指尖微微一顿,将眸光落在她身上停了半瞬,又迅速移开。
他起初并未接茶,就任那双柔荑这么端着茶碗,僵在半空中,直到慢条斯理缓缓咽下嘴中的那口饼,才伸手将茶接了过去,却并未喝,而是冷置在了桌旁。
男人丰神俊朗,女娘清艳绝伦,二人相貌登对极了,实所罕见,就这么相对共桌,乍眼看确就是对夫妻!
可那两个捣子还是从中看出了蹊跷,若只是夫妇之间拌个嘴,男人何至于会这般冷酷?甚至连眼风都不扫她一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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