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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韵然明白，刘雨出事，很有可能就是当她和凌睿联系的时候，被赵婳栩的人给监控了。&ldo;上面的决定下来的时候，我会通知你。&rdo;说完，电话就挂断了。宁韵然呼出一口气来，还好自己一直是用队里发的手机和凌睿联系的。她很明白，在这件事里，凌睿承受着万分巨大的压力。她绝对不能成为猪血粉和猪血肠顾长铭回到车上，将车绕了一圈开到了宁韵然的面前，说了声：&ldo;上来吧。&rdo;宁韵然点了点头，上了车。&ldo;走路不看车，就算牺牲了，也做不了烈士。&rdo;顾长铭的音调很平，却在宁韵然的心中惊一阵波澜。他这句话到底是纯粹批评她不看车，还是暗示知道她的身份了？&ldo;我可不想做烈士。&rdo;&ldo;是吗？&rdo;&ldo;做了烈士，发的抚恤金我也领不到。&rdo;宁韵然耸了耸肩膀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常。顾长鸣轻笑了一声：&ldo;你自己知道就好。以后，过马路的时候要小心。&rdo;&ldo;那个，顾总……您亲自来看我，我有点受宠若惊。我是个直肠子的人，您不如直接告诉我您找我到底想谈啥？&rdo;宁韵然摆出她一贯大剌剌的态度来。&ldo;不是谈情说爱，就不能找你谈正事了？&rdo;顾长铭侧过脸瞥了宁韵然一眼。他的眸子本来就冷，看不出深浅。但&ldo;谈情说爱&rdo;四个字从顾长铭的唇间说出来，总有那么几分……禁欲的暧昧。&ldo;一向没人愿意和我谈情说爱。&rdo;宁韵然自嘲地说。&ldo;为什么？&rdo;&ldo;因为我没意思吧。&rdo;&ldo;我也没意思。&rdo;顾长铭回了一句。&ldo;那我们两个聊天，不是会冷场？&rdo;宁韵然忽然冒出一句。顾长铭轻笑了一声：&ldo;你比我有意思一些。&rdo;宁韵然无奈地看了一眼窗外。是不是很多人都把她当成消遣呢？顾长铭在t市已经是商界名流了，他的生活有一定的品质，宁韵然正在想象，他会把车开到什么高级会所里请她喝下午茶，但没想到车却停在了一家猪血粉店前。&ldo;啊？猪血粉？&rdo;&ldo;你不是喜欢吃吗？&rdo;宁韵然蓦地想起自己上一次画展因为早餐吃猪血粉吃到急性肠胃炎，最后还是被顾长铭送去医院的，真是……囧囧有神……&ldo;可是现在有猪血粉吃吗？&rdo;&ldo;没有猪血粉，但是有烤蛋挞和丝袜奶茶。&rdo;&ldo;您也会在这样的地方吃下午茶？&rdo;顾长铭将车停到了路边，和宁韵然一起走进去。&ldo;婳栩没有对你说过，我们并不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吗？&rdo;&ldo;她说过。&rdo;&ldo;这种小店里的吃的，比什么高端酒店里的东西要好吃。&rdo;顾长铭走了进去。明明他一身高端定制西装和这家店里简陋的装潢格格不入，但是他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，宁韵然忽然觉得整个小餐馆的格调都得到了质变的提升。他要了蛋挞和奶茶，还问宁韵然吃不吃猪血肠。连猪血肠顾长铭都知道？真是接地气啊！宁韵然立刻点了点头。小桌子上立刻放满了食物。而顾长铭很熟悉地拿过一次性筷子，掰开，然后将竹筷子上的倒刺摩擦掉，递给宁韵然。&ldo;我给你提一个非常真诚的建议。&rdo;顾长铭说。&ldo;什么建议？&rdo;&ldo;请不要称呼我为您，有时候礼貌是一种距离。&rdo;顾长铭正在给宁韵然烫碗，&ldo;我以为我们是过命的交情。&rdo;&ldo;啊？&rdo;&ldo;难道不是吗？我哮喘发作，药用完了的时候，没人知道我是怎么一回事，只有你跑去药店帮我买了药，救了我一命。&rdo;宁韵然没想到顾长铭竟然还记得这件事。&ldo;而你肚子不舒服疼得满脸发白的时候，我送你去的医院。&rdo;&ldo;对啊，还有一生第一次的公主抱……&rdo;宁韵然说完，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。&ldo;公主抱？&rdo;顾长铭蹙了蹙眉头，似乎在问那是什么。宁韵然有点想笑，学着顾长铭一本正经的样子说：&ldo;你看过台湾狗血连续剧没有？就是女主角不小心崴了脚，男主角就跟女主角得了不治之症一样，把她横抱起来。多有王子抱公主的范儿啊？这就是公主抱。&rdo;&ldo;这也没什么啊。&rdo;顾长铭回答。&ldo;没什么？在现实里是很难做到的。&rdo;宁韵然很认真地敲了一下桌面。&ldo;怎么难做到？&rdo;&ldo;一个女生就算再轻，八十多斤总还是有的吧。这么横抱起来，是很需要臂力和腰部力量的！更不用说你还能把我从画廊里一直抱到停车场！&rdo;&ldo;你不止八十多斤。&rdo;顾长铭回答。宁韵然的膝盖中了一箭。&ldo;不用你说，我知道了。&rdo;宁韵然夹起猪血肠，一大口放进嘴里。&ldo;小宁，虽然你们画廊现在被要求停业接受有关部门的调查，但是据我所知，莫云舟很有手段，将有问题的部分剥离了，而且他很有可能会全额买下画廊，更名之后继续营业。莫云舟的背后，是新加坡的莫家还有马来西亚的云晟集团，这足以让你现在所在的画廊屹立不倒。&rdo;宁韵然睁圆了眼睛，看向顾长铭。&ldo;真的？原来他背景雄厚不是放屁……不是吹牛？&rdo;&ldo;所以，作为与你的过命之交，我觉得你留在画廊里，会比跟着婳栩更有前途，而且能做你喜欢做的事情。我听婳栩说，其他人都不来画廊了，只有你还在画廊里继续准备江淮的画展。&rdo;顾长铭的目光是坦荡的。而且，宁韵然能从顾长铭的声音里听出来他对莫云舟的欣赏。他不认为莫云舟只是有背景的富二代而已。可为什么莫云舟却暗示过她，他和顾长铭之间存在&ldo;较量&rdo;呢？&ldo;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业内人士都知道的消息。莫云舟在下半年就会出任云晟集团中国分部的ceo。你跟着他，无论前景还是未来，都会比跟着婳栩要妥帖。&rdo;宁韵然愣住了。顾长铭的这番话，完完全全是站在宁韵然的角度上为她考虑的。毕竟，如果顾长铭是真的不想她进纵合万象集团，可以有其他很多的理由。比如纵合万象的人际关系复杂，比如她进来了纵合万象内部也是人才济济，她这个没背景的新人也出不了头等等，但是顾长铭选择为宁韵然提供一个更广阔的方向。&ldo;顾总……是觉得如果我进入纵合万象集团，会让你不大方便吗？&rdo;宁韵然很认真地问。顾长铭很坦荡地点头：&ldo;七分的原因，是你继续留在画廊或者跟着莫云舟，前途不会差。三分原因，是一旦你进入了纵合万象，我会忍不住要照顾你。这不利于你的职场生涯。&rdo;宁韵然愣住了，指了指自己说：&ldo;你会照顾我？你要怎么照顾我？&rdo;&ldo;纵合万象集团内部有着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，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下去。我得拽住你。&rdo;顾长铭直视宁韵然的眼睛。&ldo;如果你走在我不希望看见你走的路上，我宁愿死死按住你一辈子不出头，而且我说到做到。所以，你进入纵合万象，不一定会有你想要的前途。&rdo;他的目光里有一种如洪水摧毁千里堤坝的力量，涌入宁韵然的脑海深处，挤压走所有的缝隙，逼迫她正视他的每一句话。宁韵然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人能凭借话语，让人直不起腰来。